阎肇不好拒绝,只好点头。
回头,他得忙着把湿了的被窝全拆出来,春天湿气重,这些东西晾外头肯定干不了,得开足了空调赶紧吹,把它吹干,要不然晚上没法睡觉。
阎肇收拾到钢琴,伸手摸了一把,也不知道哪个熊孩子滋的,琴居然进水了。
这可是家里最贵重的东西,从抽屉里翻了一条新毛巾出来,他赶忙去仔仔细细的擦它。这才刚收拾好,陈美兰把小旺的作业终于吹干了,长舒一口气:“还好湿得不多,要不然小旺就等着哭吧。”
湿的那几页钢笔字已经全糊了,得重写,别的就凑和着用吧。
但愿老师别生气。
阎肇要接作业,陈美兰对着空调踮脚站了好半天腿软,因为松了口气,直接坐到了阎肇怀里。
刷的一下,正好薛鸣放撩起了帘子进门,看阎肇抱着陈美兰,姿势有点尴尬,只好退出去:“阎团,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亲热了?”
平常阎副局长在外面都不敢跟妻子走一块儿的,给曾经的部下看到这种样子,脸红心跳,但居然答了句:“是。”
“那你们先亲热,亲热完再来吃饭?”薛鸣放在外面也是直挠头。
虽说卖毛片,但他跟刘晶晶最深的相处就是拉拉小手,抱女人,没经历过。
陈美兰挣了一把:“放开。”
阎肇紧箍着陈美兰,一周多没刮过的胡茬,一身医院消毒水的味儿,盯着她看了片刻,居然在她额头上狠狠蹭了一下胡茬。他自己脸红脖子粗,陈美兰看到薛鸣放就在窗户外头,不过是背着身子,但帘子没拉,怕他要转头,也吓的心惊胆跳。
她生气了,推了一把,阎肇才猛然松开。
俩夫妻进了厨房,目瞪口呆。
因为薛鸣放做了一大锅河南烩面,还炸了一大锅拳头大的炸饺,个个金黄色,肚皮滚圆,咬开,是粉条韭菜豆腐馅儿。
这么多饺子,够一家人吃三天了。
当着一家人的面,他捧给陈美兰的,是个盆儿,里面盛了满满的面片:“首长要吃饱才能带咱们打胜仗,您太瘦了,来,多吃点。”
阎肇立刻侧首看妻子,她似乎确实有点瘦。
但这不是多吃的问题,她吃不完那么一大盆饭。
于是阎肇把美兰那一盆接了过来,把薛鸣放给自己盛的一小碗端给了美兰。
薛鸣放觉得不对啊,首长要打胜仗,必须多吃。
不过他笑呵呵的才要张嘴,阎肇突然把盆捧给了他,眸子一狭声音变哑:“吃。”
刚进门时,薛鸣放甚至没认出这个高高瘦瘦,黑脸,但斯文内敛的男人会是当年战场上那个远远一眼看过去,就能令敌人闻风胆寒的活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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