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路上,拉蜂窝煤的小板车跟皇冠夏利三蹦子同挤一条道儿,报刊亭还兼卖热红薯,杂志上的红吊带女郎衬着报刊亭老板军用帽子里裹着的满脸的冻疮,首都的街头,在这个年代,土洋交错,却有种奇异的和谐。
沿路尽是广告牌,写着亚运成功,众盼奥运的红色大字。
到了医院,巧了,门前就是地铁站,而地铁站口恰是卖毛片的聚集地。
昨天都说过了不能再说,小旺一看到又兴奋了:“妈妈快看,毛片,我的最爱!”
他声音大,不但惊的阎肇回头,医院是个人多的地儿,周一尤其热闹,跟逛大庙会似的,顿时就有人止步说了句:“有没有家教啊这孩子?”
“这才多大孩子,家里父母老看毛片吧?”还有人说。
“他爸是个公安吧,看,绿裤子。”还有人说。
阎肇夫妻成功被熊孩子在医院门口搞出了名,还冠上了爱看毛片的罪名。
本身阎肇今天早晨被陈美兰顶了一膝盖,又因为王戈壁的事而火大,这会儿给儿子一句话在陌生人而前出了句,下意识伸手拎上小旺的后衣襟。
这一巴掌下去,应该会让小旺终身难忘。
陈美兰于大事可以冷眼看着,但不能眼看着孩子被打而不教育,连忙说:“你带小狼去抽血,小旺放着,我来收拾。”
说着,她把病历全给了阎肇。
“这必须得我教育,你不能跟他谈那种东西。”阎肇说。
陈美兰转手推阎肇:“我不谈性,不谈毛片,但你相信我,我一定让他以后绝不问那种东西,好不好?”
说着,她拉起小旺,转身往医院外头走去。
阎肇看着陈美兰的背影,站了好久,这才带着俩小的进去排队了。
小旺给妈妈牵着手,犹还一脸懵:“妈妈,我刚才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陈美兰心说,阎肇嫉恶如仇,小旺却在贩毛片,上辈子为此小旺估计没少挨过他爸的揍吧,而且一个公安副局长的儿子因为贩毛片进少管所,他爹得多丢脸?
但对着一个才九岁的孩子谈性,谈毛片,这个还真不好说,更不能直白的说。
毛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人生在世,谁成年后不会对性有好奇,不会看点毛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