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斩钉截铁的点头。
“…”
在艄公的劝解之下,那年轻人已止了痛哭,艄公把人扶进了船篷中,过了半晌,也不知艄公是怎么劝解的,只见年轻人抹着眼泪在众人的指点轻嘘中上了岸。
艄公摇头,正要划船离开,束穿云叫住了他,“老人家,我们要搭船。”
艄公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顾不上浑身湿淋淋的,听到有人要搭船忙殷勤点头,“好嘞,姑娘请上船…”
最近是农闲时节,不少乡下汉子也租了船做起了载驳的生意,整个河中穿梭的都是乌篷船,连带着艄公的生意较以往差了许多,所以一听到有人要坐船,艄公自是十分高兴的。
待束穿云几人上了船,艄公一声吆喝,奋力一撑,小船便顺着水流朝着南城的方向驶去。
艄公刚下了水救人,此时正浑身透湿,但因是夏末秋初,天气还十分炎热,倒也不觉寒凉,只越发觉得凉爽,摇起小船来更为卖力。
“老伯伯,刚刚那个秀才是因为何事错过了考试呀?”
园子终究耐不住好奇,蹲到船尾和艄公聊了起来。
艄公见园子活泼可爱又知礼,面上不禁带了几分亲和来,一边摇橹一边呵呵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就是太要面子了,甚事想不通就要寻死觅活的,说起来那能算事不?”
“老伯伯,这话就不对了,对那些酸秀才来说,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今朝题名,如此也好参加明年的春闱,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还能光宗耀祖,一朝飞跃龙门,成为人上人。但那跳河的秀才这科却没考成,就还要再等三年后才能考,这不是白白又耽误三年吗?难道对他来说这还不算大事?”
“小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嗐,这样说吧,”艄公摇头笑着和园子分辩,“他如果是没考中想不通跳河自尽,这事还能说得过去,可他明明是因为起的晚了没赶上进场,他左思右想觉得说出去丢人才想不开来跳河,你说他亏不亏?”
“呀,真是睡过头了啊,小姐你听到了没…”
园子压根没在意艄公说的秀才的面子大事,只听清了一句“起的晚了”,便转身对着束穿云的方向大声嚷嚷,惟恐束穿云听不见。
束穿云和束穿杨正坐在船头说话,与园子和艄公只隔了一个船篷,他们的对话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见园子为了证明自己猜对了,刻意如此,顿觉啼笑皆非。
束穿杨回头对园子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园子姐姐,你真是料事如神呀。”
“可不是嘛!”园子得意洋洋的翘起了尾巴。
归家途中路遇年轻秀才跳河,这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束穿云一时并未放在心上。
“咿呀…咿呀…”
“…一江春水向东流…谁家娇娘盼君归…奴家心事说不得…”
岸上的小楼里琵琶声声,一首平江小调被唱的缠绵悱恻,正应了无数等候情人金榜题名尽早归家的女儿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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