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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分明不是。

秋恬叹了口气,身上红疹的刺痒一刻不停扰动神经,他下意识抬起手挠了下脖子,正正好抓在了破皮的地方,痛得浑身一激灵。

手指抖了下猛地缩紧,秋恬咬住嘴唇,眼睛酸胀得快要憋出眼泪。

果然啊,他还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漫长的疼痛。

这种痛可能对人类来说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但落在秋恬身上就是放大了无数倍,缓慢地对精神和□□产生折磨。

秋恬眨了眨眼睛,东瞅瞅西瞅瞅尽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周书闻卧室的装潢实在太简单,一丝多余的设计都没有,除了那些灯。

秋恬也是这时候才发现的,周书闻家里灯很多,只看卧室里四角都有夜灯,床底和墙边镶了灯带,桌面床头还摆放着色调统一的台灯。

正是因为有这些灯,所以哪怕卧室的装潢再简单,看上去都是温暖的。

而天花板上的主灯是云朵形的,秋恬刷购物软件的时候看到过,不过那些都是小小的、蓬蓬的、实体的云朵,像棉花糖。

周书闻这个却像是用好多金属灯管搭出来的,很大,有点抽象,也有点漂亮。

周书闻一进门,看到就是秋恬躺在他床上,努力瞪大眼睛盯着主灯的模样。

人最不能直视的就是太阳,强光也一样,卧室里的主灯亮度不低,正常人看久了多多少少眼睛都会有些不舒服。

但秋恬不会,就像他能一直盯着太阳从天边升起、从山尖坠落而没有丝毫难受一样,他也如此盯着这盏灯。

这种画面周书闻已经见过无数次,可饶是再习以为常,每每入眼的第一瞬间,仍旧会让他心里一空,继而缓慢升起一种心惊到心动的错觉。

今天却不同了,秋恬盯着强光时终于不再像平常那样平静毫无波澜,甚至带着兴奋,反而眼圈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过敏肿起来了,还是蓄了泪水。

余光瞟到周书闻走近,他一骨碌爬起来,盘腿坐到床边,又乖又温顺。

周书闻摸摸他的头,刚想夸两句,就看到他脖子上那道明显加深的痕迹,不由脸色一沉:“又挠了?”

秋恬怔了怔,目光躲闪的:“这你都看出来了?”

“……我是瞎吗?”

秋恬就不说话了,心虚地垂下头。

周书闻叹了口气,敲敲他的脑门:“真的不能再挠了乖乖,都出血了,越挠好得越慢啊。要是再感染发炎,你说我该怎么治好你呢?”

周书闻觉得自己简直算是苦口婆心了,而秋恬每每在这种时刻也是异常地乖觉,连连点头答应着。

想到秋恬毕竟是为了给自己摘“麦子”才弄成这样的,周书闻心里就百味杂陈,肚子里憋了一堆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将秋恬往身前带一带,轻轻揉揉他的后心:“知道你难受,我们忍一忍好不好?”

秋恬是什么表情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怀里的人点了点头。

破皮的地方不能再涂药,周书闻就给了秋恬一个冰袋,让他贴在伤处,勉强缓解一下发热痛痒。

秋恬漂亮的双眼皮已经肿成单眼皮了,脸颊绯红,和在冰天雪地里冻出的高原红有七八分相似。

周书闻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觉得这一刻秋恬才真正有点像个小外星人。

他重新给秋恬身上涂药,越涂越愁眉不展,秋恬看不下去了,用食指点点他的眉心:

“你这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