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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的证件都没有!连庸币都没有一枚!不知道从哪来的!”  妇人只能把范书遇重新丢到了街上。  再过半日,范书遇就被路过的囚车载进了贫民窟。  他醒来的时候刚好也是个雨天。  大难不死。  大难不死....  可是金发少年透过路边的水坑看到自己的脸时,却只记得他叫范书遇。  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明过往,不知来历,不解残生。  *  新中城。  战力大赛结束后的新春气氛十分活跃,入目所及全是代表喜庆的大红色,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鱼龙灯会还在进行,人群跟着空中飞舞的金鱼和游龙在移动,范书遇站在鹊桥上,他和窦章都愣怔地看着彼此。  当年一别,如今再见面,居然已经十年过去了。  肺城遇难也已经过去十年。  他们的精神海里,两个发光小人紧紧地握着手。  甚至旁若无人地在聊天。  发财:“嗨!”  富贵歪头打量着面前的人,也道:“嗨。”  brother brain如今已经无法和母脑呼应。母脑在葛云央的手底下必然是经过变迁和调整,不会再和原先窦章研究过的一样。  所以这两个精神体确实是脱离于母脑之外的两个独立个体。  窦章缓了很久,比范书遇先开口:“所以....红灯笼芯片的创始人是范平生?”  范书遇点头。  窦章:“这种记忆芯片目前市面上没有流通,我之前就说过了,是前所未有的新型芯片,这么多年过去,庸城仍然没有破解红灯笼芯片对记忆钳制的办法,说明这项技术至少领先当代科技十年。”  也就是说,肺城如果好好发展下去,前途无量。  他们真的有不可多得的人才,稀世人才。  回忆太沉重,像把人摁在密闭真空的环境内,范书遇这会儿觉得头昏脑涨,窦章也和他差不多,他们都在记忆里浪潮里捡贝壳。  窦章和范书遇往鹊桥下走,路过的行人在聊天,说过两日还会有各种摊位摆放,卖的都是些什么糖纸,手工泥娃娃。  范书遇走在前面,长发过了肩膀,他的金发不管走到哪里都很夺目。  为了窦章的一句把他和哥哥认清,范书遇十年如一日地留着长发,舍不得剪,心里也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剪。  范书遇回头,等了等窦章,两个人一同往鱼龙灯光处走。  “有个疑问。”窦章垂眸,指腹摁了摁手指关节,“你觉得,范平生现在还活着么?”  范书遇脚步一顿。  他瞳孔微微收缩。  是啊。  范书遇皱眉想,范平生现在还活着么?  如果活着,是在世心塔里被葛云央囚/禁,还是已经找到了别的出路?  如果死了。  那当年在世心塔发生了什么?  窦良辉见到范平生后发生了什么?他又是怎么从世心塔带出来brother brain再交给窦章的?  “我不确定。”范书遇说,“我更倾向于他已经死了。否则不可能你父亲查了这么久还没查到一点端倪,而且窦叔如果知道哥哥还活着,一定会想方设法带他出来。这是我理性上的判断。”  “从感性上来说,我希望他活着。”  范书遇:“因为有很多事情我还没有亲口问问他。”  大概这个话题两人从来没有讨论过,而在肺城时,他们之间也总是横着一个范平生,范书遇一旦深入思考的时候就聚精会神,他慢慢地朝前走。  窦章却站在原地没动。  看到前方两米不到的距离上,那个和记忆中重叠的熟悉的背影,看到那金色柔软的长发和腿套上的双枪,窦章开口:  “范书遇。”  前面的人回头,在一片柔和的暖黄灯光里静静看着窦章。  窦章笑了下,走上去。  “怎么了?”范书遇奇怪地问。  窦章一直到走到他身边才说:  “其实我不喜欢看书。”  “只是因为这样才可以和你一起坐在长椅上晒太阳,所以我喜欢看书。”  范书遇愣住。  *  夜里新中城的风挺冷的。  范书遇有点扛不住这些纷至沓来的回忆了,每一次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去想自己曾经在肺城走过的每一片土地,见到过的每一个人。  这些记忆很鲜活,也很鲜明。  萦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所以范书遇借了根烟,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烟,在杨槐办公的走廊上吹风。  他金发垂在脑后,偶尔被大风刮起,翻飞。  指尖夹着的烟窜着火星子,红光在黑夜里格外引人注目。  “哟。”脚步声响起。  杨槐咳嗽了声,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不冷啊?就站在这发呆?”  范书遇侧头看去,笑了下,他作势要灭烟。  “不用。我自己都是老烟枪了,还怕你这点二手么。”杨槐豪爽地摆手。  范书遇手指一顿,于是没再继续。  他吐出一口烟圈,看着走廊外的夜景。脚底下是透明的玻璃,杨槐看上去还是个挺有生活情调的人,居然在走廊上养了不少盆栽。  这又让范书遇想起自己曾经开设的植物工厂了。  那个温室大棚里种的花和草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要是放在当今的庸城,可以写一本《书遇植物录》。  “今天和窦章去夜市那看鱼龙灯会了?”杨槐问。  他抿了抿热茶,一股飘香缓冲了空气里淡淡的烟草。  “嗯。”范书遇点头,“很漂亮。新中城会越来越好的。”  杨槐哈哈笑:“那是当然!”  “今天新中城的电信总控室内检测到有信号波动啊。你和窦章搞出来的吧。”杨槐状似漫不经心地说。  “我和窦良辉莫岚,交情不浅。所以对你们身上的事了解了一些。”杨槐摩挲着自己虎口因为常年握铁而生出的茧,说,“这种波动得是精神体异常吧。”  “你们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事了?”杨槐问得直接。  他转而又道:“你们放心,在新中城内发生的波动,我可以给你们压下来,世心塔不会有所察觉。你们手上的这两个东西得保管好,如果被世心塔发现,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就是牵一发动全身,整个肺城经历过的历史会卷土重来。”  范书遇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又抽了口烟,白烟喷出来的时候,烟圈卷卷向上,范书遇这时候才笑了声,声音很轻很散漫,让人一听就能跟着他陷进某些回忆里。  “杨指挥官,我跟您讲个故事吧。”  范书遇和杨槐坐在台阶上,杨槐手边的保温杯换成了酒杯。  过了好一会儿,范书遇看着漫天的星说:  “我很小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传闻中他代表不幸,只要谁靠近他都会倒霉。在那个城市里,每天都有很多难民贫民试图进去避难,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