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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这么走,看看山上的树啊草啊花啊,再记住上山的每一条路,记住台阶上的纹理。师父说了,我们生活在这里,就要感受这里的一切!”  “你之后也要去巡山的。”木小七神秘一笑。  范书遇之前都是在汤泉里泡澡,在这半侧的范围内活动,今天木小七带着他走过了山顶冻结的池水。  冰下藏着流动的水,里面甚至能看到水草,荷叶冻得萧条,人走在上面都有些不稳,如果力气大,能把冰层砸碎。  他看着脚底下的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窦章每天晚上经过此处的身影。  天寒地冻,那个人每天夜里都偷摸地流出来,走过这里的每一块冰片,从窗户翻进去,钻到范书遇的被窝里。  想到这,范书遇神思一凛,他打断思绪,抬头看前方。  接近村落,范书遇看到有袅袅炊烟升起,这时候不过上午五点多,村落已经有了烟火气,各家各户的窗口里也传出点低微的人声,虽然范书遇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一种祥和的气氛。  斗台很快出现在眼前,当范书遇见到斗台的第一眼,他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种割裂的声音,好像眼前的的圆台他在哪里见过一样!  范书遇发现,当自己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他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脑子的变化。  就好像伸手抚摸在每一寸细胞上,让人胆寒,又让人控制不住。  他猜测是因为记忆芯片。  窦章说过,他脑子里的记忆芯片很厉害,市面上目前还没有这种芯片。虽然窦章也没亲眼见过,可是老汉却因为这个芯片死了。  如果机械和肉身高度合一,那么到底是机械主导,还是肉身主导?  人类的自由意志会因为高精度的机械而沉沦吗?  当大脑已经无法自主掌控身体的自由权,或者能被机械割去至关重要的记忆,那么这个人还能称为人吗?  这个时代对“人类”的定义是什么。  仿生人如果具备充沛的情感,会痛会笑,会遗憾会自豪,能吃能睡,它还算“仿生”吗?  大概和人类唯一的区别就是,仿生人需要定期换骨骼。  “来了?”一道声音打断了范书遇。  莫岚坐在轮椅上,慢腾腾地移动。  “莫老。”范书遇恭敬地喊。  莫岚点点头:“从今天开始,书遇,你也要加入训练,但你需要学的和窦章不一样。我等会儿带你去村庄里见一个人,现在你先在这看看。”  看看?  看什么?  范书遇顺着莫岚的目光,发现斗台的两侧立着好几座雕像!  他眼睛淡淡地扫了一圈,看出雕像分别是鼠、牛、虎、兔....  十二生肖。  “这十二座生肖的首相可以算松塔山的守护神。”莫岚说,“每一座都有自己的特点,你们如果能在三天之内收服十二座首相,我才会认可你们,教你们下一步。”  窦章站在中央,斗台下方有一副巨大的八卦图。  “书遇,你过来。”莫岚又转动轮椅,范书遇于是跟上。  莫岚说:“你知道六爻吗?”  “知道。”范书遇在莫岚写的书上看到过。  “阴阳之学,用尽一生都学不完。五行的生克也并非既定,如果足够强大,火也能灭水。”莫岚淡淡,“我要教给窦章的是拳法,拳法在今天这个时代听上去好像很落后,毕竟是赤手空拳,你心里或许在想,肉身怎么可能赢得过枪?摁动扳机的时候,难道挥舞拳头就管用了吗?”  “新中城能屹立在庸城这么多年,还成立了自治区,就说明拳法仍然有用。”  “存在即合理,是吧?”莫岚笑。  范书遇不敢接话,只是聆听着。  “窦章现在的问题还很多,接下来我会让木小六展示一遍所有的身法,你负责记下来。”  “我?”范书遇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你。”莫老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木小六只会展示一遍,所以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之后,就由你来训练窦章。”莫岚语出惊人。  范书遇瞳孔一动:“.......”  “我不行的吧。”范书遇头一次觉得难顶。  “不,如果要说这山上谁还有可能行,那就只有你了。”莫岚道。  范书遇听出这话语里暗含的意味。  他心里有疑惑,但显然莫岚不会多说了。  点到为止。  于是,范书遇应:“好。”  “那我试试。”  他不懂什么叫做还有谁可能行,但事到如今除了听莫岚的吩咐之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座山的存在已经足够让人意外,更意外的是山上好像还藏着好多秘密。  这些秘密是终年不见天日的,需要有人能承载,不仅是带下山区,而且是带给山外每一个人。  有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范书遇只能慢慢地去体会。  木小六从树荫里走出来。  “师父。”他双手抱拳,行礼。  直起身的时候,木小六看向范书遇:“那我开始了。”  “我只会展示一遍,你必须记住,没有如果。”木小六的神情很严肃。  从范书遇到场开始,木小六和莫岚看上去都很平静,但范书遇敏锐地察觉到一种古怪又粘稠的气氛在周围展开,直到木小七忽然冲了过去。  他一把抱住木小六。  木小六原本冰冷的木头脸上出现皲裂,眉毛松动,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两人都没说话,木小七抱了一会儿后就松手。  “加油。”他说。  木小六点点头,转身走上斗台。  一阵狂风忽然卷起,窦章腹部受了重推力,把他直接推下斗台,脚跟刹了两步才站稳。  范书遇看着前方,此刻他和窦章一左一右地站在斗台两侧,他们都皱着眉盯着彼此。  木小六低头,脚尖点了点地面,偌大的斗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狂风呼啸,猎猎生威,周围大树上的雪又如雪崩一般落下,层层地叠在地面上!  “剑来!——”木小六开口的时候嗓音凛凛,雄浑有力。  远处空中霎时间如劈开闪电,一道光影笔直地飞出,俶尔间落到木小六身边,他伸手一扬,那把剑就被紧紧攥在手心,稳得像立成了一座山!  可木小六却没有用剑,只是仰头奋力把那剑抛起,斗台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变化,脚底的八卦图开始发光,阴阳交汇处出现一点荧,木小六弓着背,双手撑在地上,匍匐,他不知道从哪拽出来一个塑料瓶,里面装着浑浊的酒。  “好酒啊。”木小七啧啧,站在一边,目光很深沉,“不愧是冬日酿,隔着这么远我都闻到酒香了。”  他话音刚落,木小六双手成拳,倒三角的鼻子一喷气,脚底坚如磐石般扎着马步。  斗台上出现残影,木小六身法很快,刀光剑影里那塑料瓶的酒愣是没有撒出来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