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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巍峨雄伟的群山,山巅藏在云层里,偶然能窥见白茫茫的积雪。  “我的直觉。”范书遇淡道。  那座山看上去是黄华区最显眼的地标,让人望而生畏,又忍不住一探究竟。  前方木头人在大街小巷内七拐八拐,绕了一圈又一圈。  当他回头的时候,看到后面两个小黑点凑在一块。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冷笑,继而又继续飞檐走壁,低头赶路。  走走停停,木头人时不时就回头看一眼两人和他之间的距离。  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固定的长度,这让木头人忽然意识到,后头两个年轻人不是追不上他,而是压根就没想过追上他。  木头人心里咯噔了下,鼻子上的倒三角都给气正了。  “喂。”他回头,不满地喊,“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  范书遇脚步一顿,他抬眸看去:“那你加速。”  短短四个字让木头人心火燥热,他闷着一口浊气,“呵呵”了声。  “等你们上山,有你们苦头吃。”他颇为傲慢地别开脑袋,加快了步伐。  上山。  身边的人朝范书遇看过来一眼。  还真被范书遇说中了。  *  松塔山山脚。  这座海拔五千多米的山已经屹立在这片土地上不知道多少年,但从庸城建立开始,就很少听人提到过它。  木头人忽然站立,他回头看着两人,清了清嗓子:  “现在后面的尾巴已经甩干净了。接下来这段路,是我们给你们的考验。”  他用稚嫩童声说着“考验”这种话,听上去有点违和。  范书遇没有说话,他在静静地打量着四周。  山脚平平无奇,抬眼望去可以看到有一条泥泞的小路从东边蜿蜒向上,而左侧是台阶,直接耸入树林里,看不清究竟延伸到何处。  一大片青葱的绿取代了黄华区的满目沙尘,和记忆里庸城其他布满霓虹灯的街巷也不一样。  “你们?”窦章抓住了重点,“还有谁?”  “当然是你们要找的人。”木头人爆冷出一句话。  【发财:主人,大致为您检测了一下,这座山垂直海拔五千多米,因多年没人涉足,山上现在有什么发财也不太确定,可以依稀辨别出各种各样的有毒气体,以及您和范先生要面对的最大困难或许是高山缺氧的情况。】  “等等。”窦章看到木头人拔腿又要走,他阻拦,那双黑瞳里带着怀疑,“不解释解释情况?”  木头人回头:“没什么好解释的。除了信任我,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四周一时间没人说话。  可能是看窦章眼底的疑云太重,木头人忽然年少老成般地叹了口气。  他抬腿迈步,居然走到范书遇面前。  在范书遇略微愣怔的目光里,木头人伸手精准地攥住了范书遇藏在衣服下的项链链条!  他手指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把链条给勾了出来。  范书遇眼疾手快地擒住木头人的手腕,金发一扬,荡荡然地散落,他目光冷冷地扫着木头人。  可下一秒,那嘎吱嘎吱的手指关节一用力,范书遇脖子上的项链也发出奇怪的声响。  接着他们屏住了呼吸。  那项链的吊坠在慢慢地变化着,兀地一左一右探出来两个正方形小框,中间有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石,圆形,里面荧光点点,像装了一颗星。  这吊坠此刻像个便利店内常见的奶糖包装。  木头人把机关撬动后便松了手,退开两步,一脸无语地看着两人。  “现在,能信我了?”他不耐烦。  “别浪费时间,想找人就跟我来。”  他转身说:“但我事先提醒你们,这次的终点在山顶,如果你们跟不上,随时可以告诉我放弃。”  “一旦你们选择放弃,请立刻离开黄华区,过回你们原来的生活。”  “而且过关的条件是,你们两个人都必须到山顶。中途如果有人掉队,我会负责送你们下山。”  “不允许作弊,也就是说全程你们都要徒步上山。窦章,不可以使用精神体。”  被点名的人笑了一声。窦章目光停在项链的吊坠处,又缓缓上移,扫了范书遇一眼,才答应:“可以。”  *  木头人的速度并不快,他选的是崎岖又泥泞的小路,偶尔会经过小段的台阶,范书遇一开始还觉得不过是上山,直到连续走三个小时后,他开始冒汗。  脊背上安装的义体更沉重,范书遇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的速度也明显地变慢。  木头人不知道是怎么构造,好像根本不知道累一样,轻轻松松地在前面带路。  周围的树木和灌木丛里都弥漫着大雾,雾里会时不时窜过几个黑影,大概是什么动物。  “还行吗?”窦章回头问。  他朝范书遇伸手。  但范书遇没接。  “我没事,继续。”  听到对话,木头人双手背在身后,站前前面台阶上:  “如果不行就别硬撑。”  范书遇懒得搭理他,低头继续走。  锃亮的皮靴蹭上不少泥土,看上去脏兮兮,爬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范书遇一向白皙冷静的脸此时也带了点绯红,他额头上的金发被汗水沾湿,有些黏。  再过了一小时,范书遇全凭一口气吊着。他的身体承受不住高强度义体的重压,又一直向上攀登,脚底还总被小石头咯到,喉咙冒烟,口干舌燥。  好像是专门为了挑衅他们一样,木头人总是走一段路就问:  “要放弃吗?”  “离山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坚持不了就直说。”  “走不动别逞强。我带你们下山?”  范书遇当耳旁风。  他抬头的时候能看到窦章走在自己面前,背脊的衣服也暗了一片,是被汗水泅出来的,但窦章明显比他轻松多了。  额头的汗一路低落,甚至滑到嘴边,一股咸味在口腔内冲撞,范书遇脑袋很晕。  他一向不会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死要面子,他承认自己天生体弱。  连恐高这种事情都能通过后天克服,范书遇不觉得只是爬一座山,就能让他说放弃。  *  山顶。  茅草屋旁,一个男人在抽烟。他吞云吐雾,面前的屏幕上播放着实时录像。  “师父,你说你又是何必呢?”正在庭院里扇火炉煮茶的小孩嘟囔。  被叫师父的男人转身,满脸皱纹,脸带不满:“赶紧干你的活,啰嗦!”  “行了师父。你要的茶。”小孩继续扇了几把火,才终于站起身,他用杯口都缺了一个角的瓷碗呈上热气腾腾的茶水,毕恭毕敬端到男人面前。  莫岚咕噜咕噜灌了两口,酣畅淋漓地“哈”了一声,继续摇着手里的扇子,翘着二郎腿,看屏幕上的画面。  木小七蹲在他身边,撑着下巴也看:  “师父,你都对窦章和范书遇这么了解了,干什么还要设个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