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上次听你娘陈大婶说你去哪个工厂做临时工了。怎么被领导看上了,转正了?”当然,这一句话一开就是开玩笑。
毕竟这个大院,哦,不止这个大院,这一带的人都知道陈树根这个人从小到大偷鸡摸狗,什么坏事儿都做尽。
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领导看上他呢。
然而——
“还是王狗子你有眼光。”陈树根扬起下巴,一副当上大领导的样子,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我这不是转正了么!”
“我呢,原本只是随随便便帮人过去顶几天工,谁知道领导看我聪明,有能力。这不,连忙就给了我一个机械厂仓库的正式位置。我啊,以后可不是你们这些上一天班,没有下一天的人。”
“我陈树根,是个机械厂的正式工了。”说完,他还得意的炫耀,在大院几个临时工的人面前,转了一圈。
这嚣张劲,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颜漪躲在晏合宜身后看到这一幕,恶心的撇了撇嘴。
这个陈树根她见过,这一带有名的流氓混混,她很难不知道。加上上次他妈还想把这个人介绍给自己,颜漪觉得嘴里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跟陈大嫂子是大嫂和小叔子的关系?
啧,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颜漪扯了扯晏合宜的手,她想关门了。
晏合宜感受到颜漪的不喜欢,他反抓颜漪的手安抚,然后拉着她后退,直接把门关上。
这时大院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回来说自己转正的陈树根身上,已经没有人再关注颜漪他们家了,也没有想要吃他们家的肉。肉和工作相比,还是工作重要一点。
毕竟有了工作才能有更多的人。他们都想知道陈树根这个小混混,到底是找了什么人拿到了一个正式工。
别跟他们说领导赏识,领导要是有眼睛的话也不会看上一个混混。
外面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等到林建邦和刁春草从崇文回来,还没完。
有些人也知道处于什么心态,竟拉着刁春草夸起陈树根来。还说陈树根也不错什么的话,似乎想用陈树根拉低刁春草的宝贝儿子林建邦。刁春草听了之后,直接把人赶出去——
“呸,什么玩意儿!”
“一个流氓混混,竟然想跟我儿比较。也不看看陈树根那个丑样,长得丑,脑子注满肥料,敢——”
“好了,赶紧关门。”
“妈,你没事他们生什么气。你明天赶紧去拿钱,给了礼金赶紧结婚。省得夜长梦多。”
这两天等成绩出来,林建邦一直觉得不安宁。他怕到时他拿不到第一名,连第二名也没了。要是被石家的人知道......
林建邦不知道石家会不会反悔。
刁春草骂人嘴脸,顿时被按了暂停键。
刁春草不喜欢儿子急急忙娶媳妇的劲,不过到底是亲儿子,她立马道:“知道了,明天妈就去拿钱。不过儿子啊,我们也不用这么快把姓石的娶回来吧。等你高中毕业了再娶,不是更好吗?”
“要是她有了孩子怎么办?反正石家都同意了,你就去办就是了。”
“行行行,妈明天就去,明天就是办了。”
......
今晚的大杂院十分的热闹。
平时七八点,院子里的人都睡着了。可今晚,不仅没有睡,还不知道谁拉了了过年才点的电灯,拉到了内院中间,一个个的都听回来的陈树根吹嘘。
颜漪房间的窗户就靠近内院,他们吹了多久,颜漪就烦了多久。最后实在没有办法,颜漪直接拿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脸。
“满满,还没睡吗?”
晏合宜清冷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颜漪动作一滞,又把被子拉开,她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闷,还有些委屈,“好吵。”
“那要喝花茶吗?我给你泡。”
颜漪突然来劲了,她到现在还记得晏合宜以前有多嫌弃花茶。即使这次回来没有表现得以前的嫌弃,但以他喝花茶的蛮劲,就代表他没有一点欣赏。
可就是这样的他,竟然说给她泡花茶?
颜漪猛地坐起身,她先是看向外面灯火通明的内院,即使此时她把窗关紧,窗帘拉上,依旧有一丝昏黄的灯光投射进来。
颜漪撇了撇嘴,然后下床,“要。我要喝玫瑰花茶!”
“好,给你泡。”清冷的声音染上了笑意,仿佛驱散了外面透进来的烦躁。
泡茶要茶具,晏合宜把灯打开,然后从五斗柜里拿出从颜家带过来的汝瓷茶具。
颜漪见他真的要泡茶,也过来帮忙,她翻出纪先生给的花茶,然后递给他。
晏合宜笑着接过,然后拿出保温壶。保温壶的水是晚上睡觉前才装进去的,温度刚刚好。
晏合宜先是用热水烫了一遍茶壶喝茶具后,再用热水洗花茶。
颜漪看到他这一步,惊讶了。道:“你竟然还知道洗茶?”
晏合宜道:“看了泡了这么多次,总会记得的。”
颜漪调侃他:“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就不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