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耳朵一直在凝神听着宋晏储那边的动静,见书页翻动的声音停顿许久,心中还在想着莫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正要抬头看上一眼,却猝不及防地听到宋晏储的声音:
“萧将军在京中待了许久,可有思及西州一应事宜?”
萧淮翻页的手一顿,原本半耷拉着懒散闲适的眉眼也不由慢慢拧了起来。
这个时候谈及西州,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萧淮食指和拇指捻着精细的纸张,一边慢慢抬眸,声音清浅,莫名的有种飘忽的意味:
“殿下这是要赶臣走了?”
宋晏储没有看他,只一边收拢着面前众多的纸业,一边慢慢道:“将军回京无非所谓两件事,一为军饷,二为岑家。如今二者皆已达成,将军还能一直赖在京城不走了不成?”
军饷之事早在年前宋晏储就派人送了过去;至于岑家,宋晏储在把岑蕴和从碎玉楼接出来之后的没多久就把人送到了平州城,让其配合着太子的人收拢当地军队,也为镇守边关。
萧淮扯了扯嘴角,颇有些嘲意。说得倒是义正辞严,可偏偏在今日之后提出这件事,萧淮哪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直截了当开口:“殿下若是不想看见臣,直说便是,也不必如此曲折迂回。”
宋晏储并未反驳。事实上在知晓萧淮的心思后宋晏储就有心让萧淮离开京城,届时回到西州之后,二人之间隔着时间空间,再多的心思也能熄灭。只是今日的事来得太过突兀,一下打乱了宋晏储的节奏。只是这同时也让她更加警醒:萧淮的心思已经没有隐藏的想法,且他对自己的影响也让宋晏储未有防备,她思忖良久,终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宋晏储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改做些什么事情,只是这些事情之中,却从来都没有过情爱之事。
或许等她日后地位稳定,不用再顾及那么多的时候会考虑留下一个子嗣继承人,但显然不是现在。
宋晏储并未多言,但对萧淮方才话的赞同以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她有意为双方留下一层颜面,萧淮却是不接纳。他呵呵笑着,眉眼处满满的都是冷意:
“殿下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宋晏储莫名的看向他。
萧淮道:“心悦一事本来就不公平,臣不强迫殿下能回应臣同样的感情,但殿下也不能如此霸道,连臣心中是如何想的都要控制。”他顿了顿,又道:“当然,殿下也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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