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这才察觉到宋晏储手的温度有不对劲:“殿下的手怎么这般凉?”
虽是入了秋,但这两日的天不错,白日的气温并不算低,大街上穿着短打的汉子也并不是没有。哪有人像她这样裹得严严实实,里一层外一层的,结果手还跟冰渣子一样的。
宋晏储觑了他一眼,一把抽回了手。萧淮一时不备,还真被她脱离了去。他心里啧了一声,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还是提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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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内分三曲,南曲中曲和北曲。其中南曲中曲皆是优妓,来往多是官宦人士,世家贵族,里面妓子地位也要高上不少。而北曲又叫一曲,来往大多是寻常百姓,妓子地位也更低下,颇为南、中二曲轻视之。
碎玉楼在其中,却又是一个特殊。碎玉楼虽位于中曲,但行事作风低俗,类似今日的梳拢礼并不少见,借机大肆敛财,没有丝毫高雅之风,是以素来为中曲所不齿。在外人眼中,进入碎玉楼的人,大多是同那些出入北曲的贫民百姓相差无几。
岑家当初通敌叛国,岑蕴和作为罪臣之子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按理他本该被充入北曲,还是那些岑将军昔日的部下旧友百般周旋才把他安排到了碎玉楼。
虽比不上中南二区,但比起北曲已是极为不错。
碎玉楼内红烛摇晃,遍绣洒珠金丝牡丹花的红色纱帐自二楼轻垂而下,风吹纱动,伴着缭绕的烟雾,如坠云山幻海,惶惶失真。
楼内歌舞升平,身姿柔媚小倌在台上翩然舞动,一举一动间情而不色,媚而不俗,却能简简单单撩人心魂,让人欲罢不能。
虽说碎玉楼同那些高雅的青楼相差甚远,但如此一看,反倒更添了些情趣。
楼内有雅间,妥帖照顾到了每个人的隐私。宋晏储身份特殊,自是不能随旁人一般待在大厅,貌美的小倌引着一行人往二楼雅间走去。
不得不说碎玉楼的小倌大多是极品,容色中上,细腰翘臀,浑身上下也没什么不该露出来的,一举一动间甚至还颇知情识趣。
可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心痒难耐。
萧淮下意识看向宋晏储,却见她眸光清明,左右环视,对周围环境的兴趣好像比对那些貌美小倌还要浓一些。
奇了怪了……
萧淮手指不由轻轻摩挲。这些日子以来他多少也能看出这位太子并不是传闻中那种好色成性的模样,可若是这般,她当初又是为何要大老远地从碎玉楼找一个小倌来……?
等等!碎玉楼?
为什么会是碎玉楼?
萧淮一个激灵猛地想起这个问题。要说小倌馆,碎玉楼并不是最顶尖的,中曲南曲随便找都能找到更好的,她为什么非要来这碎玉楼?
想到那个可能性,萧淮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漂亮至极。
“愣着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