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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阳春 白糖三两 2810 字 2021-11-29

在她提出要去凉州找容恪后,刘太守便将最近的变动告诉了她,奉劝道:“凉州岌岌可危,无人能救,公主前去无异于送死。”

刘太守自然不同意她去,便也留心着让人打探有无容恪的消息,凉州果不其然很快失守了,突厥掳掠一番后,还活着的百姓与士兵逃亡到秦州,容莺才得到消息,潞州与晋州有难,半月前容恪就为了增援潞州而领军北上了。

容莺得知后愁得饭都吃不下,晋州离秦州这般遥远,总不好她再孤身上路,遇到叛军和流匪直接没命,当真是天意弄人,她总是晚了容恪一步,怎么都追不上他。

刘太守的长子刘缙也在军中任先锋,一向崇敬镇北大将军,如今潞州被困,他心焦如火,求了刘太守好几日,总算得了允许,让他领兵北上增援。容莺也可随军一同前去,以免路上遭遇不测。

离去之前,刘太守拉着容莺的手又哭了一场,言辞恳切地替她被赶去扬州的父皇悲恸,又哭自己没用不能收复失地,只能缩在一个小小的秦州。容莺的袖子上都是眼泪,跟着长史一起劝慰刘奉。

她听着刘太守哭,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之前还在长安的时候,闻人湙还讥讽过她父皇在扬州也不忘享乐,添了十几位貌美如花的美人入后宫。刘太守替主痛哭,却不知他的主子在扬州也十分快活,真正苦的还是百姓罢了。

即将行军了,刘太守才提起泾州近日的变动,和容莺说了一声。

“那泾州的太守梁歇虽不忠不义,对公主到有几分真心,听闻前几日闻人湙将他给斩首示众,若他不曾投敌,兴许我还能帮衬他一番,可惜啊……”刘奉正摇头叹气,突然一声响动,将他吓了一跳。

再去看,原是容莺从马车上跌落,摔得格外狼狈,一旁的人忙去扶她。

“公主小心些。”刘太守猜到是什么缘故,只能无奈地规劝她。“那梁歇无论生死,与公主也难成续前缘,日后夺回长安,还愁找不到更好的驸马吗?”

容莺颔首,嗓音干涩:“太守说得是,我能想开。”

车马渐渐地动了起来,容莺坐在马车里,缓缓拂去袖角的尘土,视线停在被砂石磨破的边缘,最后掀开车帘,望向了长安的方向。

接连的打击之下,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多到要溢出来的地步。一路磨难一路痛楚,将她心底磨了一个大洞出来,眼泪都灌进洞里灼着她的心肺。

她的确不大聪明,但再怎么傻也该明白,闻人湙这种人不值得倾心相付。

难道闻人湙说爱她,她就非要接受不可,如果不肯,便用逼迫打压的手段,再杀了她亲近的人,如此算不得喜欢,只不过是一个疯子偏执而自以为是的对她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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