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硕帝一遍又一遍的喊,秦漱玉一遍又一遍的应。
秦漱玉每一次的回应,都会让永硕帝眸色更悠长一些,他好似在看着什么,可那目光却分散着,丝毫不能集中注意。
他嘴角微翘,轻声问道:“你还会骑马么?”
“会的。”秦漱玉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我刚刚就在想,你被困在这宫中几十年,”说着,他蹙起眉咳了两声,歇了半会儿,又继续开口,“这十几年来,规矩条例无不束缚着你,我许久不曾见过你对我笑了。”
“还有你的马术,我当时就是喜欢你骑在马上恣意的模样,很耀眼,像神女下凡。”
永硕帝看向秦漱玉,看着她眼眶里充盈着泪花,颗颗从颊边滚落,滑过脸颊,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抬起另一只手,想要伸过去替她擦掉眼泪,可他提不上力气,也触碰不到秦漱玉。
那手扬在空中,片刻后又落了下来,贴在了腹腰间。
秦漱玉见势,连忙抓住永硕帝的那只手,她握时微微用力,生怕他要抽走似得。
永硕帝便笑了,“你别哭,想当初你从马背上摔下来,手臂都划破了皮,我也没见你哭,还翻身上马,举着鞭子要打我。”
“我吓的赶紧跑,硬是被你追着打了一个多时辰。”
“你说,你当时若是委屈一下,哭一声,我立刻就下马哄你了,可你偏不。”
永硕帝眸子微弯,面色带着一丝向往,他视线没有落脚点,浮在了控制飘忽不定。
“你脾气又臭又倔,下手又狠,除了我,谁还敢娶你啊。”
“可偏偏你又让我吃尽了苦头,我当时就再想,娶你和当皇帝哪个更难呢?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娶你更难一些。”
“咳咳——”永硕帝一笑,便忍不住的咳嗽出声。
他吞咽了口唾沫,可就是这般简单的动作,却让他做的异常艰难,眉头微蹙,面上浮现一些痛苦之色。
可他还是咧了咧嘴,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我可记得当初娶你那时,亲自出考题让我背了二十一篇文献,我哪里背得出,后面的全是让颂之代劳的,你可难为他了。”
说到这,他眸色一闪,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漂浮的视线在周遭扫视了一圈,才发觉并未看到口中念叨的人。
他面色有些慌乱,“颂之呢?颂之怎么没来?”
永硕帝口中的颂之便是卫怀无,江宴行的老师,当今的太子太傅,之前的相国,亦是永硕帝从小到大的玩伴。
视线落在江宴行身上,永硕帝面色有些疑惑,好似在辨认,他辨认了许久,也没叫出名字。
只能着急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为何颂之没来看我?”
江宴行拱了拱手,语气淡漠:“老师还在南下郡未归,今日许是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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