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那青天便已极快的速度暗了下来,待陈莺瑶话落,就听得一声闷雷落下,天上开始往下窸窸窣窣砸落雨滴。
沈归荑还没开口,那陈莺瑶倒是同那越下越大的雨滴一般,越说越激动,“你这等狐媚子,也妄想攀附高枝?当心攀的高摔得狠,假以时日太子登基,将你玩的腻了,你又人老珠黄吃尽算计,被人弃之如履爱而不得,抑郁而终!”
这番话沈归荑实在是听得莫名,她愣了愣,觉得自己好似没说什么吧?怎的让她反应这般大,几欲跳脚失态。
她仔细看了陈莺瑶两眼,只见她眼里淬毒,怨恨非常。
雨滴也在这时从小雨变为倾盆大雨,沈归荑拇指摁紧那琉璃瓶口,生怕雨水洒进来,她不欲同陈莺瑶多废话。
她知道陈莺瑶是为数不多晓得她与江宴行关系的人,便也没有遮掩。
只是淡淡笑道,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陈答应多虑了,我本就贵为公主,如此入宫做妾实乃低嫁,即便是让我当太子妃,也绝算不得高嫁。”
“陈答应也不必为我费心,太子殿下我对他并无丝毫爱慕,也无意争宠,自然不觉爱而不得。倘若他将我弃之如履,我也乐得清静,绝不会抑郁而终。”
说罢,沈归荑便不再多待,只是绕过她,抬手支在眉头,稍作挡雨,小跑出了御花园,独留陈莺瑶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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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行今日一大早,便动身去了百花殿。
刚一到宫门前,就遇到了鸦青,她手里拿着两把伞,似乎要出去。
便问她要去作何,鸦青便福了一礼,如实交代,说是沈归荑在御花园采露,见天要下雨,她便回宫给沈归荑送伞。
江宴行看了一眼那黑压压的低云,便抬手拿过鸦青手里的伞,“孤去送罢。”
鸦青应下,将伞呈给江宴行。
江宴行拿在手里,便往御花园走。未走几步,便听见了一声闷雷,雨落如倾盆,江宴行连忙加快了速度。
只是他刚一走到御花园,便瞧见那不远处站着的两名女子。
沈归荑的衣服已经湿透,她手里拿着琉璃瓶盏,拇指按压在上头,眸色清冷的望着对面的女子。
对面站着的是陈莺瑶,正激动地对着沈归荑说话。
待陈莺瑶话落,江宴行才听见沈归荑不紧不慢的开口。
直到沈归荑在雨中从他视线里消失,江宴行的脑海里还在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
——太子殿下我对他并无丝毫爱慕,也无意争宠,自然不觉爱而不得。倘若他将我弃之如履,我也乐得清静,绝不会抑郁而终。
那雨滴砸落在纸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可江宴行脑海里却出奇的安静,少女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回响,将他的思绪全然占据。
斜雨打湿了他的衣摆,风吹过,将他的袖摆微微撩起。
这见他手中握着一支白玉打造的簪子,簪上刻着精致又小巧的金丝雀。
那玉簪质地温润,成色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