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水逐渐从温热转凉,这才站着起身,只是那木桶稍有些滑顺,沈归荑一个没站稳险些跌下,她惊呼一声,连忙扶着身后的绣凳又坐下。
这边的动静江宴行自然是听到了,那宅子的构图约莫也画了个差不多,江宴行便放下笔起身,朝着沈归荑走了过去。
沈归荑腿边放了个小杌子,上面摆着一方干净的白缎,江宴行把白缎拿起,拉过杌子坐下,这才捞起沈归荑的小腿,让她搭在自己的腿上,细致又轻柔的将她的玉足擦拭干净。
“沐个脚罢了,这都险些摔倒,七公主还真是——”说到这,他顿了顿,抬眸瞧了沈归荑一眼,轻笑了一声,“娇贵。”
沈归荑被江宴行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相反还觉得这话是在夸她,“殿下不就是喜欢我这般娇贵的么?难不成搂起来虎背熊腰,在榻...”
刚说了个榻,沈归荑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便连忙又闭上了嘴。
江宴行扬了扬眉,继续逼问,“榻什么?”
撇了撇嘴,沈归荑有些无语,“说起话来气喘如牛!这样殿下才喜欢么?”
闻言,江宴行这才敛眸,将沈归荑的左腿放下,再去擦拭她的另一只脚,勾了勾唇道:“七公主说话可不会喘,倒是在榻上——”
“你闭嘴!”沈归荑连江宴行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知道他后面说不会说什么好话,便连忙结结巴巴的打断了他。
说话时还抬手推了江宴行一下,只是那力道极轻,落在江宴行的肩头倒像是挠痒痒一般,还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江宴行便直接当沈归荑是撒娇,只是笑笑并未说话,将她的玉足擦拭干净后,便抱着她起了身。
沈归荑被江宴行抱着放在了榻上后,见他转身作势还要往外面去,便拽住了他,问他要做什么。
袖摆被沈归荑拽住,江宴行便回头看了她一眼,沈归荑攥着他的衣角,有些用力,指尖都泛着白色。
他抬眸,看向沈归荑,语气轻了些,“有些东西尚还没有头绪,你若累了可以先歇息。”
沈归荑自然是知道江宴行这几日被什么事困扰,她只是觉得事情太过繁琐,若是真的要仔细处理,恐怕要浪费极多的时间。
况且,在她看来,这些事情,也并非必须要这般处理。
她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她看了江宴行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说了个“好吧”,然后松开了他的袖摆。
江宴行自然是看出了沈归荑的迟疑,也干脆直接在床边坐下,扬了扬唇,淡淡道:“七公主可有何高见?望不吝赐教。”
沈归荑哪里能从江宴行嘴里听得这般客气话,愣了一瞬便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他这态度有些过了,便尴尬的垂了眸,无言了好一会儿。
似乎也看得出沈归荑害羞,江宴行这才又问了一遍,沈归荑这才抿了抿唇开口。
“我只是觉得,殿下不必太过谨慎,虽说这隋州疑点重重,可到底不过是个小州。殿下若是真觉得这节度使有问题,忧心他有外心,不妨私下多调些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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