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青自然是也注意到了,上一江宴行接亲时她们坐的马车,除了外头好看一点,这里头垫子硬,马车也硬,哪哪都硌的人腰疼。
加之又颠簸的不行,莫说是她们家公主了,若是再颠簸个两天,恐怕她也得出问题来。
她本来也不想说什么,直到他端起水给沈归荑倒茶,摸到那茶盏还泛着温热时,终于是绷不住开口,那语气又是好笑又是无语。
“公主,你瞧瞧,这茶水都是热的,”说罢,她摇着头啧了一声,“想当初你高烧那会儿,我让他们快一点,还同外头那大人吵了一架。”
沈归荑到还没听过这一茬,便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怎么的了?”
鸦青便唉了一声,“还不是他们嫌我烦,就——”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头传来了一声轻咳,鸦青当即便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还故意扬了声调,“就说我,哭的烦人,别公主您还好端端的,倒叫我先一步给哭没了。”
尤其是鸦青说到“好端端”和“哭没了”时,还特地加重了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
外头驾马的正是遇琮,他没想到都过了这般,这丫鬟还要旧事重提,况且,他也没说是直接哭没了啊?
“三公主,属下可不是这般说的,你休要听鸦青诬陷我。”他当然知道沈归荑同他们家主子的关系,生怕沈归荑听了后吹枕边风儿,便连忙开口解释。
一听声音,沈归荑才辨出来这人是遇琮,她还没开口说话,那边鸦青又跟着咄咄逼人道:“怎么了遇大人,您现在这是怕了,想赖账了是么?”
遇琮被这一声遇大人喊得眉头一跳,竟也不知道是先解释他没这般咒沈归荑,还是先解释他不姓遇了。
他被堵了半晌,憋红了脸,才喊了一声“鸦姑娘”,只是这后面的话被没说完,就被鸦青嚎着打断。
这声鸦姑娘给鸦青喊得眼睛一瞪,声音陡然拔高,“你叫谁鸦姑娘??”
遇琮也想反驳回去,但还没出声,就听沈归荑在里头小声的斥责鸦青,又对着他笑着安抚了几句。
鸦青本想骂他几句,但因着沈归荑开口了,只得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遇知这才道过了谢,安生的继续架马。
去隋州的路要比从南齐回来的路平稳的多,沈归荑坐了一天也没感知到有什么剧烈的颠簸,只是间或的颠一两下。
中午时外头日光太毒,沈归荑窝在马车上没下来,江宴行也只是和江怀拓在路边阴凉地站着说了些话,便又继续启程,直到天黑了才停下赶路。
鸦青先下马车,然后才牵着沈归荑下来。
遇知提前去勘察了一下路上的驿站,先是订好了房间才掉头回来汇报,故此沈归荑到驿站后,那订好的屋子和饭菜就已经提前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