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落在沈归荑微微发颤的睫羽上,便略微勾了勾唇,顺着床榻坐下。
沈归荑感知到江宴行顺着床侧坐下,心里便有些紧张,正发愁自己倒是是要一直这般躺着装睡,还是如何时。
却不想早已被江宴行给看透了,他声音冷淡,只是问她:“七公主要装到什么时候?”
好吧,沈归荑其实也没指望能骗过江宴行,只是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她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慢悠悠的睁开了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睡眼惺忪的转过身来,迷迷糊糊的看向江宴行。
而后才状似有些惊讶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说完,她连忙皱起了眉,一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我方才醒时瞧见殿下,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便又继续躺下睡了,竟不想再次醒来,才发觉方才瞧见的果真是殿下。”
江宴行哪里不知道沈归荑是装的,不过他也懒得戳破,闻言只是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了句,“三公主睡的这般香,竟也不好奇我为何会在你宫中?”
沈归荑被他这么问,也晓得江宴行怕是要同她算账了,她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顿了半晌,这才开口顺着江宴行问道:“那殿下为何会在我宫中?”
闻言,江宴行轻笑,视线落在她身上,便有些意味深长,“三公主忘了么,可是你叫我来的。”
这话说的沈归荑心里猛地一惊,完了,是她亲自叫江宴行来的,她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说那样的话?
沈归荑被江宴行说的脖子一缩,气势立刻矮了一大截,但她缩脖子的一瞬间也意识到自己反应似乎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又立刻硬着头皮,将那抹心虚强压下去。
心下暗暗给自己打气,而后才看了一眼江宴行,“我昨日去找了伶姐姐,在那喝了几杯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哪里会记得我叫没叫你。”
说着,她突然像是豁然开朗一般,语气立刻理直气壮了起来,“况且,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殿下说的话是不是诓我,那也是有待思量的。”
江宴行自然是知道沈归荑聪慧,能说会道反应也快,闻言也没同她纠缠,只当是听听。
而且,他这什么都还没说,沈归荑就这般反应激烈,若是说她不记得昨日记得言行,江宴行还真不太信。
他看了沈归荑半晌,决定不同她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只是看着她淡淡道:“江南来信了。”
这话说的沈归荑一头雾水,皱着眉看向江宴行,似乎不太明白江南这等公事为何要同她说。
江宴行见她疑惑,只是顿了顿,便继续道:“御史大夫和四皇子前脚回了京,后脚那独自留在江南的苏若存便遭到刺杀。”
“右肩上挨了一刀,如今正昏迷不醒,明日一早,我便要亲自下江南一趟。”
说完,沈归荑眉头便拧了起来。
所以,江宴行过来同她说这个,是要知会她一声吗,还是说要带她一起下江南?
沈归荑迎着江宴行的视线顿了两秒,问道:“殿下自己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