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莺瑶正好跪在了那日头底下,阳光后洒在她背上,便在那地上拉出了一道极长的斜影。
她穿了一身素白的长裙,连鬓上的簪子也不如曾经那般精致,卷着帕子捂在眼角,好似在擦泪。
旁边同她一块跪着的是她带进宫的丫鬟。
沈归荑虽好奇,却也没凑过去瞧她,隔了一段距离,便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嘴里说着什么表姐,陛下,莺瑶知错了云云。
她算了算日子,约莫已有一个半月不曾见过陈莺瑶了,若是照往常,她一个贵人打扮的竟是比妃子还要光鲜,哪里像今日一般素色。
陈莺瑶不喜欢她,她也不待见陈莺瑶,见她这般模样,沈归荑不过是多瞧了两眼,便不再过多停留。
到了繁灵宫时,许若伶正坐在那秋千上,手里端着一碗吃的只剩下一半的冰沙,那秋千荡来荡去,她便一手挽着吊绳,一手拿着勺子往嘴里送。
见沈归荑来了,许若伶便连忙停住那晃荡的秋千,将勺子放到那琉璃碗里,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她眸子笑成了弯月,连忙去拉沈归荑,“可算知道来找我了?”
沈归荑知道许若伶这般说不过是为了调侃她,便也只是笑笑,并不放在心上,由着许若伶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秋千旁边停下。
两人便一人荡着一个秋千坐着说话。
这几日一直呆在东宫,沈归荑便极少出来,更别说去找许若伶了。
许若伶性子极为八卦,在萧青音走后,那繁灵宫便只剩下了她自己,原先沈归荑在这住了一个多月,后萧青音又住了大半个月,适应了这热闹的环境,突然就剩下了她自己,倒突然还有些不习惯。
这几日她听了宫里哪位贵人的猫惊了宫里哪位妃子,亦或者是宫里哪位身边的宫女打了宫里哪位答应身边的宫女的脸。
这些八卦她只是听说,却苦于没人一起听着消遣,她几次去找沈归荑还扑了个空,真真是快叫她憋死了。
沈归荑听她一边吃冰沙,一边同她讲这些琐事,却是突然想到了方才来时瞧见的陈莺瑶。
便好奇问了一句,“姐姐,我方才过来时瞧见那虞妃姐姐宫门口跪着的姝贵人,你可知是怎么了?”
听沈归荑一提,许若伶这才想起来她竟是忘了这事,便一拍大腿,看向沈归荑时表情就有些幸灾乐祸。
说话时的笑意都抑制不住。
“你听我跟你好好说,”许若伶清了清嗓子,端起了说书的架势来,“之前不是那陈莺瑶设计害你吗,你那时候没瞧见来着,我可是清楚。”
“她知道你被太子救了,自己心里怵得慌,便装模作样的要来太子行宫解释,笑死我了,谁要听她解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