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多看了两眼, 作势便要拽着江宴行的衣领去擦, 却被他抬手一挡,神色自若的拢好衣领, 将那大片的朱墨隐在了里头。
那唇上的墨都被沈归荑给吃进了嘴里,染上的颜色已经淡了不少,她拿着帕子擦了嘴, 在上头留下一道轻浅的印记。
这时刘平乐也匆匆跑了进来,余光瞥了到了那桌案后的两人,连忙埋下了脑袋。
他跑的急,衣摆上已经变成了湿暗色, 地面上也留下了湿润的脚印。
“殿下,今儿一早,陛下便将伶妃娘娘提为了贵妃, 赐号:婵。”
刘平乐说完了也没敢抬头,甚至把脑头埋得更低。
沈归荑听的便是一愣,眉头便蹙起,婵贵妃?那老皇帝怎的会突然给伶姐姐升分位?
江宴行便是趁着沈归荑发愣的时候,抽走了她手里的帕子,然后慢慢擦拭唇上的朱墨。
指尖垫着那丝绢,压在唇上,不紧不慢的擦拭。
“陛下今早可是从繁灵宫走的?”江宴行收起帕子,“上朝了吗?”
“是从繁灵宫出来的,不曾上朝。”刘平乐答。
这般一问,沈归荑也才恍然,永硕帝昨儿个晚上来繁灵宫,她却先跑了,约莫是她前头走,后头许若伶便回来,遇到了永硕帝。
思及此,沈归荑脸色突然便有些难看,她大抵看得出来许若伶不喜永硕帝,可她如此一跑,倒真是叫许若伶受委屈了。
江宴行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只是将手里的帕子轻轻塞给了沈归荑,而后将她的手连带着帕子也握在了手心里,指腹抵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擦。
他只是对着刘平乐淡声说了句“知道了”,便让他下去。
这边刘平乐出去后,沈归荑也连忙从江宴行的腿上跳了下来,说道:“我要回繁灵宫一趟。”
刚一抬脚,便又被江宴行拽了回来,他淡淡问道:“去做什么?”
“我担心伶姐姐...”沈归荑小声解释。
他一边听,还一边将沈归荑外头的软衫翻起的领沿拂整,闻言便轻笑一声,“你担心什么,她这会儿保不齐正在宫里乐呢。”
顿了顿,江宴行才抬眸看她,“她当了贵妃,那陈念泽也跟着水涨船高,懂了么?”
方一提陈念泽,沈归荑还恍了一下,险些记不起这个人,仔细一琢磨,才晓得这是前些日子来繁灵宫的小姑娘,车骑将军的独女。
可一想到这儿,沈归荑便不由得有些费解,许若伶膝下无人,那陈念泽也是车骑将军的女儿,怎的倒叫她如此费心?
沈归荑这才“哦”了声,便有些好奇的问了句,“那小阿泽是跟着伶姐姐长大的么?怎么这般在意她?”
这种家长里短的琐事,江宴行懒得同她讲,只是看沈归荑眼里微微有些期待,眸色出奇的亮,到口的拒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被吞回了肚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