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处处都是眼睛, 你……莫要由着性子瞎说话。”
沈北陌稍稍一动眉眼,那神情里嘲讽的情绪就藏也藏不住,贺霄觉得以‘前公主’的身份高傲些倒也没什么,只是她那口无遮拦字字珠玑动辄就怼人的架势, 得收一收。
“总之, 进了宫之后,陛下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旁的其他的,能少说就少说话吧。”
最好是别说话了, 不说话的时候那身气质看着还像个郡主,能唬得住人。
“怎么, 你们大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规矩,皇宫里是不让人说话的?贺将军,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沈北陌似笑非笑盯着他,嗤声道:“我怎么说话轮不到你来教。”
贺霄原本就觉得自己这巴巴上赶着的行为太不男人,结果对方还这么不领情,本就纠结的情绪一来二去的也变成了恼火,“罢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该有什么造化,都是她应得的。
到了傍晚时分,车架和仪仗将南邵郡主接进了帝宫之中。
贺霄穿着一身玄色的武将朝服,骑马经过玄武门的时候,勒住缰绳远远眺望了一眼。
漫天红霞笼罩,画卷一般,下面的车架挂满了绸缎帘幔,金铃轻响,缓缓行驶在宫道之上。
如此和谐美丽的画面,但一想到里面坐着的是个牙尖嘴利又凶神恶煞的男人,虚凰假凤,贺霄就忍不住一声冷哼。
也不知最后是哪个倒霉宗亲摊上这么个玩意,既然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自己的路,一天到晚觉得自己能耐的要上天,那他还顾忌什么?
让她去撞南墙吧,会不会露馅,新婚夜又会吓死谁,这些都跟他没关系。
他今天就要跟陛下说明白,他必不可能娶下这位南邵来的郡主。
贺霄神情冷漠,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凝视着那缓慢移动的车架,面无表情走了。
此番宫宴,三品以上的宗亲贵眷都应旨前来,再加上后宫里的那些娘娘妃子,林林总总上百人,聚集在了帝宫铜雀台中,成了一幅盛世繁华觥筹交错的画卷。
中秋年年都有,而今日这场面,话题中心无疑便是这位兵败而来的南邵郡主了。
贺霄心里明白只要沈北陌一露面,立刻就会吸引整场所有人的注意力,暴露在如此多的成了精的天潢贵胄的目光之下,就她那一点就着的泼辣性子,要吃多少暗亏。
若是下午她能跟他好好说话,他或许还能给她多提点几句,这些皇亲之中哪些是人,哪些是鬼,哪些能相处融洽,哪些根本无需理会。
结果她倒好,脾气比天高。
贺霄一口闷下烈酒,入喉辛辣,刺激了所有感官。
就在这时,太监高声的通传打破了整场的热络氛围:“南邵嘉宁郡主到——”
一时之间,百来双眼睛齐刷刷投向了铜雀台的入口处,高低错落的杂乱目光来自四面八方,毫无疑问,能给人带来相当强烈的压迫感。
不多时一位身着湖蓝华服的女人昂首阔步而来,容貌冷艳绮丽非常,却是神情冷峻,目空一切,对这满场沉甸甸的注视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