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将详细内容发送到了您的邮箱。”
纪寒点开邮件,查看过后,冷笑一声:“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交给法务部。”
前阵子,这些理由千奇百怪的官司接踵而至。虽然对公司的业务没有造成多大影响,但纪寒心里也清楚,背后使绊子的一定是个难缠的对手。
回国的进度被拖慢,纪寒很不爽。
这个人最好祈祷自己别被他太快找出来。
*
“五院一起,每周开一次?”白露从导员手里接过资料。
这是学校新办的活动。有点类似于名家讲堂类的,每周文、史、哲、马、政治关系五院轮流邀请本校或外校的老师来开公开讲座。每个院选出两个人,负责联系老师并确定选题。
“可是我才刚来半年,也不是很熟悉本院的老师。”白露不解,“为什么交给我来做?交给本科也在平大的同学更好吧。”
“院里决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选你。”导员挠挠头,其实也不理解,“可能是希望你能帮忙邀请下本科学校的那些老师?”
......好吧,确实有这种可能。她本科时有那么几位关系好的老师,白露回国后还寄了茶叶和土特产什么的给他们。
导员看她好像接受了:“总之先去开个会吧。那边负责人应该会解释详细情况的。”
“好。”
白露边走边看资料,嘴里还喝着从食堂里买的热饮。
真是开不完的会呀......
到达了指定的地方后,白露推开门进去,看到里面坐着叁个女生,自我介绍过后,她们热情地招呼白露坐下。
“你是文院的吗?”负责人说,“不好意思啊,临时发的通知,明天就周末了,怕有些同学要离校,只能安排在今天晚饭这个节点。我用公费订了披萨和饮料,一会就送到。”
不一会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历史学院这边的本科生是个学考古的男生,人很健谈,和大家分享起最近挖土遇到的邪门事。
“是不是只差政院的本科生了?”
话音刚落,一个带着口罩的男生推门进来。温润的气质与眉眼,让白露瞬间认出了他是谁。又消瘦了一点的林昼摘下口罩,略带歉意地微笑:“不好意思,接到通知的时候在医院。刚赶回来。”
白露有点担心。她记得之前林昼说过,他在气温很低的时候容易发低烧。他习以为常,家里常常备着药。这次突然去医院,是因为情况很严重,还是因为其他的病?
不对,轮不到她担心。他家里人——
【小昼他家里情况比较复杂,伯父伯母有点各过各的,他成年后就不怎么管他了。】
这样啊......
父母不在意,关系很好的堂姐林萌萌也结婚了,平时也没看到他和什么同学来往......连以前经常和他在一起的自己都没怎么见过面了。生着病。一个人去医院。突然天降的会议。
会觉得孤独和无助的吧?可他只是微笑着,还为自己的迟到而道歉。
......我是不是不应该疏远他?
白露纠结的这几秒,林昼坐到了她旁边——那是他院里的研究生学姐帮她留好的位置。
二人对视了下,为了不对她造成困扰,林昼也只是对她客气一笑,装作和她不熟的样子。
会议开得很快,负责人做事干净利落,把要点全都写在临时赶出来的PPT上了。这时披萨和饮料也到了,众人饿着肚子,听说是公费也没再推脱。
由于害怕晚上睡不着,她没有喝奶茶。坐在旁边的林昼注意到了,把自己的桂圆红枣偷偷放到了她那里。
白露突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林昼也是把自己的饮料还给了她。
其实也就是半年前的事。和他认识、关系变好、意外睡到一起、互相疏远,原来才半年吗?白露总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学弟,给你。”政院的研究生学姐将一片披萨递过来,她坐得离披萨盒更近一点。
林昼面上笑意温温和和的:“谢谢学姐。”
这时,分到披萨的白露也吃了一口,披萨是中式的,上面还撒了花生碎,很新奇的口味。
等等,花生碎?
眼看林昼就要吃下去,白露一把按住他的手:“上面有花生。”
其余几人都惊呆了。
“你们原来认识......啊?”研究生学姐说。
“我说呢,感觉之前在图书馆和食堂都碰见过你俩一起吃饭。”健谈的史院学生说,“今天怎么都不说话?不会是分手了吧。”
“欸,你问那么多干嘛!别八卦啊!”负责人开玩笑,“以后还要见几次的。要是真那样可就难受了。这个披萨没有花生碎,学弟你吃这个!”
白露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不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林昼微微摇头,仍是笑着,“今天是来开会的,所以没有聊天。不会因为私人情感耽误学院方面的工作的,各位放心。”
好官方的措辞!真靠谱啊......林昼。
吃完后,白露和林昼都帮忙收拾了东西。把垃圾扔掉后,两个人恰好同路,都往校门口走去。
“谢谢你呀,林昼。”白露主动和他说话,“你......怎么去医院了?”
林昼好像有点受宠若惊,怕自己和她说话会让她不高兴:“应该的。一点小病,没关系的。”
白露有点内疚,关心了一句:“你多注意身体。要是生病了,身边实在没人,就打电话给我吧。”
那双温柔的眼眸久久地注视着她,林昼对她露出今天唯一一个真心的笑容:“我会的。你也是,要注意身体。”
姐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容易心软。
*
在电梯里又碰到林昼的时候,说实话,白露有些不敢相信。
对方也很震惊的样子:“你也住这里吗?”
当林昼犹豫着按下她家上面一层的时候,她听到林昼着急地解释:“是因为我最近开始实习了,这里离实习的地方更近!我不知道你住这栋!姐姐,我没有——”
“我知道的,我没告诉过你。”白露摇摇头,“可能就是巧合吧,之前在学校里我们也老碰到。没事的,林昼。”
话虽是这么说,但白露心里总感觉很微妙。
她不太喜欢这种有熟人在自己头顶的感觉。
像是被监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