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冲去查看纳西的状况。
很不好。失血过多,色如死灰,昏迷不醒。
她一遍遍在他身上写治疗魔咒,直到医护人员把他抬走。
校医院忙成一锅粥。她一个无所事事的健全人,不管站在哪里都碍事,幸好有裁决者过来问她话,使她的存在不至于烦人。
他简单询问了琥珀几个问题,她一一回答,结束后她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步调查是有人打开森林禁地的禁制,导致魔兽跑出来了。”
“那你们有查出是谁吗?”
他凑到她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琥珀全身都塌陷了,依托在墙上,表情很复杂。纳西放松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她想起西西弗斯的石头。
看,这就是意义。他想。如果琥珀是一块石头,他现在又把石头推回山顶了。不管这块石头在外人看来多沉重,过程多艰难,他都甘之如饴。不论成千上万遍。
这就是幸福,这就是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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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一脚踢开虚掩的门,径自坐在沙发上,恣肆笑道。
“伊莱亚斯,你手脚也太不干净了。”
“什么意思?”伊莱亚斯皱着眉远离他。
“昨天有人解开森林禁地的一角禁制,有魔兽跑到艺术馆袭击人。我去裁决部复审,刚好听到他们在说初步调查出的嫌疑人,你猜是谁——”
他暂停话语,像电影演到最高潮时,银幕突然黑掉,勾得人不上不下。
伊莱亚斯不吃这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好吧。和你说话真没意思。”艾米剜他一眼,“他们在解开禁制的地方找到了你的东西,和魔法残留痕迹。”
他打开放在膝上的书,找到上次阅读的末点,惜字般回了个:“哦。”
“哦?”艾米对他的反应非常失望,太平静了。
“你知道那些魔兽袭击了多少人吗,琥珀当时也在艺术馆,”他终于舍得合上书,认真倾听艾米的话,“居然没受伤,不过……”
“不是我干的。”他斩钉截铁切断艾米的话。
“那些东西呢?”
“巧合。”伊莱亚斯站起来踱步,略显烦躁不安。
“你说巧合?有人巧合去到禁猎森林释放魔兽,巧合地留下你的东西,魔兽巧合地来到艺术馆袭击学生。嗯,太巧合了,戏剧都不敢这么巧合!”
艾米取了个空茶杯,用奶和茶混合填满,看伊莱亚斯在房间里乱走。
“还有,琥珀很生气地说他有个朋友受伤了。你完了!”他笑到手抖,茶都泼出来。
“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干的!我看起来会用这种蹩脚伎俩吗。”伊莱亚斯用手梳理自己的长发。平时柔顺的发,此时如他的思绪般紊乱缠结,怎么也不通。手指用力,一大团头发被扯下,他感知不到痛似的,继续梳理。
“不是你干的又怎么样,如果所有人都觉得是你干的,那就是你。”艾米毫无同情地戳他心,“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出事吗。”
说是这么说,艾米心里也犯嘀咕。伊莱亚斯不是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相反,他光明正大迫害别人,享受别人无法反抗的悲惨样子。
管他呢,逮到伊莱亚斯翻船一次,庆祝还来不及。
他们二人能成为朋友,少不了喜欢看对方热闹这一点。
“那个蓝色齐肩发的人,你有印象吗?”
艾米斜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经常在琥珀身边那个?齐肩的一刀切短发,规矩得无趣。
有点印象,因为与人群格格不入——不入的,不是乖巧到软弱的神情;而是蓝眼睛里,无意流露出的傲慢。
没错,傲慢。
这种人,从哪找来的傲慢可释放。
但他还是说:“你怀疑他?他只是个普通人类,他拿什么栽赃你?”
“希望你们兽人引以为豪的嗅觉和视觉,可以稍微有点用。”伊莱亚斯毫不客气地挖苦道。
艾米敏锐的感官足以捕捉到任何微小异样,而他靠洞察力。
如果是以前,他会觉得这种栽赃很无趣。
反正他讨厌所有人,也不在意任何人的评价。
但是……
但是只有唯一的一个。
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