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韫身上的酒味从刚进门他就闻到了，趁着他不在，跟老朋友喝酒，还需要撒谎瞒着夏黎。如果不是他发消息告诉她今天回来，这个惊喜说不定就变成惊吓了。

他握紧拳头，凌厉的目光变成刀子向柯韫扫去，“只是去见个老朋友，为什么跟夏黎说谎。”

倒也没跟夏黎说谎，她确实打算来澎岸公馆拿走上次留在这的衣服。只是今天陈凛忌日，来的路上顺便拎着啤酒去墓地陪他唠了一会。

沉京霁显然不在意她为什么跟夏黎说谎，而是抓住重点问：“跟哪个老朋友？”

柯韫站在他的面前，脱口而出：“高中同学”

“男的女的”

“男的”

沉京霁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压制不住眼睛里的愤怒，坐在沙发上，逼问：“谁”

柯韫被问得有些丧失耐心，敷衍道：“你不认识。”

沉京霁低头喃喃地唤了一声“柯韫”再抬起头时，眼睛里的泛着接近于病态的森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向我解释的机会，跟谁出去的”

看着此时的沉京霁，柯韫害怕地攥紧衣角，双唇翕张，迟迟说不出口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名。低头沉寂须臾，鼓起勇气反驳：“沉京霁，我不想跟你吵架，而且我的行踪也不用随时向你汇报。”

沉京霁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李宴庭？”

柯韫彻底恼了，“你够了，我都说了我们只是普通师生关系。”

“那就是别人了”沉京霁食指不停敲着沙发扶手，一开始柯韫以为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小动作，渐渐相处时间长了，她发现这是他在隐忍的标志。

“柯韫你最好将你的狐狸尾巴藏好，要不然一气之下撞死他，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沉京霁不为人知凶狠的那一面或多或少向柯韫展示过，但两人恋爱后，他慢慢将这一面完全隐藏了，而且隐藏的很好，好到柯韫都快忘了之前他是个“无恶不做”的坏蛋。

很难相信这是如今法治社会中的人能说出口的话，柯韫难以置信：“你疯了？”

沉京霁站起身往柯韫身边走进，单手握住她的肩膀，“你知道那天我在校门口看到你上了李宴庭的车，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怎么能一脚油门撞死主驾驶的人，副驾驶的人还能不受惊吓地坐上我的车。”

盯着他泛红的狠厉眼神，柯韫下意识后退两步，全身的汗毛不约而同的竖起。两人在一块之后，夏黎一再提醒她离沉京霁远一点，而她却充耳不闻，今天柯韫第一次见识到夏黎口中的沉京霁，“你..真的好可怕。”

看着柯韫脸上惊恐的表情，强忍住心头的怒火，没宣之于口的疑问也随之咽下。将事先买好的蛋糕放到餐桌上，冷然的背影对着柯韫，声音也是出奇的严肃，“好了，这件事我先不问了。我订了一家西餐厅的菜，马上送来，你过来我们先吃蛋糕。”

她久久没从后怕中走出来，知道沉京霁误会她可能有外遇对象，但她也没打算解释，误不误会对于她也没有那么重要。看着粉色的慕斯蛋糕摆上餐桌，那句她不过生日的话似乎卡在了嗓子里。

四年前，因为她的生日，她失去了两个家人，往后的几年里，她因为内疚没过一次生日。“沉京霁，我不过生日。”

柯韫承认这对于千里迢迢只为赶回来给她过生日的沉京霁有些残忍，但就算他怎么为她大摇大摆地庆生，依旧改变不了她不过生日的事实。

沉京霁点点蜡烛的手一顿，充耳不闻自顾将蛋糕的蜡烛全部点燃，跳动的火苗在他幽暗瞳孔里闪动，“过来，吃蛋糕。”

“你别逼我，我说了我不过生日。”

澎岸公馆的视野很好，市中心的繁华尽收眼底。沉京霁将柯韫推至窗前，不远处，盛名集团广告显示大屏上赫然滚动着几个大字：

生日快乐。

虽然没明说，但今天是谁的生日柯韫心里一清二楚。

“生日，今晚必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