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采芊一抬眼,手底下一晃,那酒竟是倒出来,洒在了桌上,她忙将酒坛子放下,又是起身来扶住那红衣姑娘。
“姑娘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的。”
那红衣姑娘见她这般说,却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眉间都快拧成麻花儿了。
“这哪儿成的,我阿爹自幼教导我,滴水之恩必定要涌泉相报的,姑娘与我非亲非故,当街戳穿那歹人,澄清我的清白来,那便是我的恩人,怎能说是举手之劳。”
见那姑娘竟真是有些微怒的样子,竟是个认死理的丫头,乌采芊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言说了,只是嘻嘻笑着,端起那酒碗来,企图用酒来堵住她的嘴。
“姑娘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你只需将我那些砸坏的东西赔我就是了,来来来,不说其他,喝酒,喝酒。”
乌采芊想着自己那丢下的一堆东西怕是没得寻头了哦,只要认账的不开溜,任她说什么,都好说的。
“姑娘哪里的话,打了你的东西自然是要赔的,你帮了我可是要另算的,我可是得要好好儿谢谢姑娘的。”
那红衣姑娘竟是端起酒碗,朝着乌采芊的酒碗,脆生的一碰,然后咕嘟咕嘟,一口气就将那碗里的酒给干了。
这看起来身量娇小的小姑娘,喝起酒来,不可谓不豪迈壮观。
乌采芊若不是同人家还不太熟,好歹要端着点样儿,不然早给人鼓掌叫好儿去了。
在看看自己碗里的酒,竟是照镜子一般,看到自己一张脸,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乖乖,这姑娘的酒量也太好了吧!这么一大碗,自己怎么闷得进去啊?
由不得她看到那满满一碗的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绝对不是馋的,而是吓的。
“姑娘,请!”那红衣姑娘见她竟是端着酒在那发呆,以为她是一时高兴傻了,便是伸手帮忙将她那酒碗往嘴边推去。
乌采芊也不好躲,只能是张开嘴,那姑娘或许是帮忙的劲儿起来了,兴致勃勃的又是往前一推,乌采芊只得是顺势将那碗酒咕嘟咕嘟喝下。
这绝对不是自愿的,是强迫,是灌酒,乌采芊心里暗自那个叫苦啊!可这姑娘看起来那般的热情,实在是不太好推辞的。
那姑娘见她一口气将一大碗就干了,竟是一拍巴掌,高兴得不得了。
“好,好!姑娘真是好酒量,豪气不输男儿,龙宝儿十分喜欢你。”
此刻的乌采芊不可谓有苦难言,哪里是她豪气,明明是被姑娘你灌进去的酒,咱们大楚喝酒都是用杯子,就算是逞英雄,也就是一杯一口下肚罢了。
你们南疆这倒是好,干脆用海碗,这哪里是喝酒,分明是牛饮,别说酒劲儿大不大吧!这一碗下去也够涨肚的吧!
乌采芊此刻只觉得肚子里是浪打浪的全是酒,此种情景,简直就可以将宰相肚里可撑船的典故重新解了,只不过是在酒里撑船,那宰相怕是酒醉撑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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