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此言诧异,若是论起高低贵贱,我们青楼女子,自是低贱到尘埃里的,可是论起女儿家的心思,同为女儿家,又岂会不明白。”
此刻,从屋里走出一个绝色美人儿来,只见她,一身桃色露肩披帛,浅粉色迷离繁花丝锦裙;绯粉施面,额间一朵金色梅花钿;口若含丹,唇齿含笑,一双勾魂眼;发如墨绸,只简单挽着一个髻,斜插着一只金累丝红宝石步瑶,芊芊细步,一步一缓,分外妖娆,那美人儿正是这凝香院的花魁娘子妙芸。
“参见小侯爷。”那妙芸停在李恒翊三步开外的地方,恭敬的福身一礼。
见姑娘如此的有礼,李恒翊也不好在执拗着,硬是瞪了小王爷一眼,方才不太情愿的应了一声“姑娘有礼了。”
“想必姑娘就是允崇的那位红粉知己了。”一见那女子的做派,也是不一般,然则这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李恒翊自然是能想到她的身份了。
夏允崇的荒唐名声是在外头的,李恒翊也是晓得,自是知道他却是有这么一位红粉知己来着,是京城最大的青楼,凝香院的花魁。
为了这个女子一掷千金不说,也没少挨王爷的训斥,然而,不管王爷怎么三令五申的告诫他不准与其在来往,却是没有见他有过半分的收敛,仍是我行我素。
虽然他的荒唐名声在外,可李恒翊知道,他本身并没有那般的荒唐,只一张嘴,满嘴的荒唐话而已,传出去就成各种的不堪了,所谓的谣言最是重伤人,也能毁人。
“岂敢,岂敢,小侯爷这话,真是折煞妙芸了。”那女子竟是面无波澜。
“我的美人儿,怎么就不敢了,就是满世界去嚷嚷又何妨。”小王爷又是一阵调笑,竟是亲自过去扶那妙芸坐下。
李恒翊只看着小王爷的行径,只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小王爷却是如没有看见他的责备一般,仍是殷勤的为那妙芸斟茶。
“我说,你不是有话要问吗?人我可给你请来了,还不快问,莫要耽误美人儿歇息才是。”
此刻李恒翊到是骑虎难下了,正后悔着,干嘛非要同这位满是花花肠子的,来讨教什么女子的心思。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都带他来了青楼了,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被他这么一提,竟是脸都憋红了,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真是急也急死了,你几时变得这般的墨迹,你就勤等着我那小嫂嫂,哪天真丢下你跑了,你就哭去吧!”
小王爷也是昨晚那事的亲历者,自然是明白李恒翊此刻心里的危机感,便是偏偏就往痛处戳。
“她敢。”一扬眉,李恒翊怒瞪着小王爷。
“你瞪我有什么用,瞧瞧你干的那事儿,我是个姑娘,我也跑了。”
这下李恒翊到是安静了,回想起昨日,怕是同母亲的谈话叫她听了些去,伤着她了,一时间,暗淡了目光,慢慢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大半天,他二人连午膳都是在凝香院用的,直到太阳下山,天色擦黑,凝香院灯烛燃起时,小王爷同李恒翊才从后门偷偷出去。
“要不,你先回,我再去陪妙芸坐坐。”小王爷仍是念念不舍的望着凝香院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