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她放空视线,忍耐地盯着床顶。但是那缕头发不断拂动,穿过抹胸边沿,往沟壑间滑去。
秦恪发现李朝歌很久不说话,他回头,见李朝歌咬着唇,以?为她牵到了伤口?,连忙问:“是我弄疼你了?”
李朝歌知道?他指的是伤口?,但单听这句话,真的充满了歧义。李朝歌默然摇头,秦恪诧异地望了她两眼,说:“如果不舒服就?和我说。”
李朝歌更沉默了。好在?秦恪的手很稳,很快就?处理好肩膀,他身体后退,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搭在?李朝歌身上。
秦恪微微一滞,大?概明白她方才为什么不说话了。秦恪装作没?发现地起身,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从李朝歌身上滑开,李朝歌也?暗暗松了口?气。顾明恪取来干净的纱布,其实不远处就?有白纱,但秦恪为了缓解尴尬,只能在?屋里?走了一圈,然后尽量若无其事地回来:“能坐起来吗?”
李朝歌点头,秦恪扶着她的后背,小心扶她坐好。随后,秦恪坐在?床沿,握着纱布从她肩膀上绕过,小心地将她的伤口?裹好。
刚才李朝歌躺着还不觉得,现在?李朝歌靠在?枕头上,肌肤白皙如玉,胸脯微微起伏,伤口?横亘在?上面,越发有种残暴凌虐的美感。两人呼吸交错,空气仿佛一寸寸升温。
秦恪的手就?停在?自己胸前,李朝歌一低头就?能看到他腕骨出的浅疤。现在?他终于不再用?障眼法掩饰了,李朝歌不由伸手去摸,秦恪突然被李朝歌碰到,手受惊般往后躲了一下,问:“你做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痕。”李朝歌瞥了眼秦恪,再次握住他的手,拉过来细看。李朝歌指尖在?腕骨处抚过,那股痒意似乎顺着手指一路窜入心脏,秦恪半边身体都僵硬了。
李朝歌问:“疼吗?”
“忘了。”
李朝歌抬眸看他,目光中?满满都是不信。秦恪暗叹一声,拉起她的右手,去处理她手臂上的贯穿伤:“真的忘了。”
“你当年为什么同?意?”
“他们说列国联合伐夔,以?我们一国之力,无法抗争。唯一之计,就?是向上天借势,重铸潜渊剑,增强国运。”
“可是你活着能打胜仗,能聚民心,不比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国运更强?”
“打胜仗的是世子秦惟,又不是我。”手臂上的伤好处理,秦恪很快用?灵力清洗好,缠上了纱布,“死一个?人,就?可以?救国家,这道?题想来不难选。那天父王母后都来了,母后素来端庄,那时却哭得像个?泪人。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救一人和救一国,自然选择后者?。所以?我同?意了。”
“夔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国家,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是我,就?是我的其他兄弟。我实在?说不出换成别人这样?的话。”秦恪放下纱布,说,“既然总要有一个?人牺牲,那就?我来吧。本来我就?是多?出来的人,世间本无秦氏二公子恪。”
他的兄长叫秦惟,惟一的惟,而他叫秦恪,恪守的恪。
李朝歌垂下头,沉默了。秦恪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你背后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