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闼婆沉默片刻,最后双手合十,垂眸道:“好,最后一次。”
楼笙嘴边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她刚刚才要哭出来,现在?立刻收敛了泪水,忙不迭给乾闼婆换衣服:“一定是最后一次,有劳你了。记得好好跳!”
楼笙解下自?己?的衣服,换到乾闼婆身上。乾闼婆不分男女,楼笙直接在?对方?面前坦露自?己?的身体也毫无顾忌。最后,楼笙身上只剩下贴身小衣,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着乾闼婆挥手,用嘴型道:“你快去吧。”
即便这种时候,楼笙依然不肯解开两?人手上的红线,乾闼婆便知道,她又在?撒谎。佛陀曾割肉饲鹰,以?身喂虎,乾闼婆愿意舍身,亲自?渡这位心?术不正?的凡人女子。
乾闼婆出门,她手腕上的红线是笔墨画的,距离拉长后,线被无限拉细,只剩下淡淡一抹墨痕,普通人根本注意不到。但是这根束缚的线却?始终存在?。
宴席上客人次第落座,裴纪安一直注意着另外一边,他看到李朝歌和顾明恪一前一后回来,心?里不知失落还?是松了口气。高子菡见人来齐,便吩咐奏乐,两?首热场子的曲子过后,西域舞姬上场了。
如今这位西域舞姬在?东都里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便不方?便涉足青楼的女眷,都听?说?凤来楼来了一位极擅跳舞的胡姬。乾闼婆上台后,宴会气氛瞬间攀高,众人目不转睛盯着美人脸上的面纱,好奇面纱后是怎样一副面庞。
一片骚动中,李朝歌开口,顿时压住了四周的噪声:“久闻楼笙姑娘大名。听?说?前几?日楼笙姑娘一舞倾城,但我不想看已经表演过的舞蹈,不知,今日能否点一支新?舞?”
周围发出喧哗声,盛元公主在?舞台上让胡姬换舞,实属强人所难。但反过来说?,这也能最能考验西域舞姬的水平。因此,在?座郎君娘子并没有反对,乾闼婆蒙着面纱,无喜无悲,淡淡点头。
乾闼婆依然记得,楼笙要求她不能露出面容,不能发出声音,无论对方?是谁。李朝歌并不在?意舞姬的轻慢,她轻轻抚掌,笑道:“好,果然是艺高人胆大,爽快。我今日突然想听?鱼山,楼笙姑娘,请吧。”
众人哗然,裴纪安看向李朝歌,脑子里似乎划过什么。鱼山是佛乐,宴饮场合要的是热闹,李朝歌点佛乐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