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觉非应了一声。
停顿了一下她决定开门见山:“阁主换了晋王后,取消一切计划,可是……命运之轮已经开启,所有的宿命即将来临,我怕……”
觉非的目光片刻不离夏青溪,“无妨,既然无处可逃,那就奋起反抗,”说到这他转头望着她眉头蹙起,“你的伤……”
“我怕撑不了许久了,实在不行就哄她说我要出宫嫁人,同夫君去游历山河,只怕……姑娘冰雪聪明,这些借口都瞒不住……我死不足惜,只怕做了盘活钥匙的棋子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不会!”觉非坚决地否定,“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盈歌缓缓坐在他的身边,望着院中独酌的人,本来她以为人生不过尔尔,如今竟也有了不舍之人。
那年花楼里来了个极有身份的客人,爱好狎雏妓,一连在花楼住了三日,日日都换不同的人。可怕的是从他房里出来的没一个活着,全部被折磨致死。
在小姐妹全部拉走后,终于轮到了盈歌。
这是个矮胖肥硕的人,她被带进去后看到桌子上摆了一排工具:匕首、钳子、锉刀……还有许多没有见过的。金属的光泽明晃晃地刺眼,恐惧与压抑弥漫了整间屋子。
胖客人杨着手里的鞭子,表情诡异。她被绑住了双脚动弹不得,只能忍受鞭子一下下打在身上。
打累了他坐在矮凳上吁吁喘着气,“吆喝,最后送来了个硬骨头,你不叫,我还怎么爽快?”挂满怒气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双手抓起桌上的工具就朝她扑了过去。
他是极有经验的,让人痛苦至极的同时却不那么容易死掉。
再次被凉水泼醒的盈歌想着,地狱也不过如此吧,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一直要苟活着,为什么心里还存了那么一丝希望,若早点放弃也不会受今日之苦,此刻她只想求死,只想快点结束。
她已放弃了挣扎,恍惚间看到了地府的使者,身体仿佛停止了疼痛,轻轻的,她感觉被抱了起来。有人在耳边轻声唤她,“今日相救可有什么愿望?”
“只求一死。”盈歌气若游丝。
“了解了。”
柒星阁执事墨易带着盈歌离开了这个人间炼狱,细心培养传授武功只为了她当日之愿——但求一死。
她向来看淡了生死,觉得将恩情还完能畅快离才是最好的归宿,但是现在不同了,孤独的两个人曾靠在一起取过暖,她已尝过了有人惦念的滋味。
“盈歌,以后不准你说奴婢,要说‘我’,来说一个听听。”
“盈歌,你快尝尝这是我新研制的糕点,你若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
“盈歌,你这夹袄太薄了,你先穿着我这两套,我再给你做好的。”
……
噗地一声,盈歌吐出一口血,觉非面露凝色急忙上去扶她,“你怎么样?”
“我没事,司务,我也想试一试,我也想抗争一次。”
院中的夏青溪喝得烂醉如泥,二人合力将其扶回殿内。
“司务,姑娘说让你去查查是谁在暗中抬高物价。”
觉非略微一点头,“照顾好她。”
……
向来勤于朝政的夏青溪今日也不例外,踏入朝堂的时候头痛欲裂,踏出朝堂头痛更甚了!
政权、领土刚刚整合,西雍本应是空前强大才对,但由于推行了一系列休养生息的政策,传统贵族的利益受到了损害,他们抱成团竭力反对新政,私底下也小动作不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