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分我被子,也愿意跟我一起分担风险。我说豆芽可以吃的时候,卒里没一个人信我,除了小六。
“虽然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但在这几天里是他给了我情谊与温暖。
“我能感受到,他的关心是真的,他对我的担忧也是真的。
“可毕竟阵营不同,各为其主,但他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为背后的主子拼命而已,就像你的将士们为你拼命。”
夏青溪说不下去了,她的难过哽在喉间,卡在心头,难以言喻。
这世间最难的就是这种没有对错的抉择。
“若你愿意……”夜川试探着。
夏青溪摇摇头,她虽然难过,但也拎得清。为了一己之私破坏军令,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来。晋家军向来以军令严明治军,若饶过小六,那其余二十二人呢?
若不严惩,将以何服众?
所以,她才难过。
此时凤城东在帐外请命。夏青溪赶紧呼出一口气,平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凤城东进来的时候,夜川并没有从她身边站起,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现在他的眼中只有她。
凤城东见此,顿时有点吱唔:“将……将军,不如末将先……”
“无妨,说!”
“咳咳……方才末将已查明,那二十三人均少了右后槽的恒牙,这应该是他们用来互相联络的暗号。他们瞅准这个时机暗中蛊惑军心,进可攻西雍,退可乱军营。无论进退,都有利。”
夏青溪听后站起身来,“军中是否还有缺失右后槽牙的士兵?”
凤城东摇头,“只有这些。”
说完看向已起身的夜川,“将军,这二十三人何时处置?”
凤城东只问何时处置并没有问如何处置,说明他心里明白他们的下场。
叛军当诛。
“每人五十军棍,关入牢车,回京后削去军职,发配流放。”
留他们的性命?
凤城东虽有些疑惑,但削职流放已是很重了,便不再多问。
“是,末将领命。”
待凤城东走以后,夏青溪咬着嘴唇半天吐出几个字:“谢谢你……”
除了说谢谢,她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她的确不希望小六死。而这样的处罚结果,在很大程度上安慰了她的心。
“你我不必言谢。”
夏青溪点点头,还是朝他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她长长吁出一口气,努力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强打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