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接下来是催婚,他的父母身份特殊,虽然明面上不离异,但早就离心各有小家庭,很可笑,自己的婚姻都一塌糊涂,却觉得孩子应该温顺地走入火中。
五分钟后,他敲响付若的家门。
他做好最坏的打算,但开门的只有付若一个人。
付若探出个脑袋瓜,看起来有点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哥哥,你怎么来啦?
好意思问,贺延赋睨他,拉开门径直走进去:我不能来吗?
房子里一片混乱,接亲的装饰、礼服、珠宝还有乱七八糟的彩妆,唯独没有男人。
付若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好像担心他会突然发作把这些东西毁掉。
贺延赋扫了一圈,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这时候才发现,他正在试一件omega的结婚礼服。
月白色,看起来是绸制的,丝滑有光泽,omega的婚服有点像希腊的长袍,只是多了一些复杂的装饰和有宝石的腰带,月光打进来,狐狸一样媚气的人都带上即将获得幸福的神性。
很漂亮,说实话,付若不大好的气色被这件婚服整个遮盖住了。
贺延赋不想像个什么痴心人一样质问,他盯着付若踩在地上轻轻蜷缩的脚趾,只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
付若不应该这么急,他的名声不算好,这样急匆匆地顶了天就是嫁给外地打工的,那个男人能有几个钱给他花?
贺延赋以为他会赌气,说与你无关,付若一向这么恃宠而骄。
但他没有,付若低下头,摸了摸肚子,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他说:因为我怀了他的宝宝呀。
漫长的沉默后,贺延赋不能免俗:什么时候?你还记得我们的约...
付若已经找了把椅子坐下,闻言打断他:我记得呀,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啦。
他做出回忆的架势:...哥哥那天好像和女人约会了,那天我在你后面两个位子,可能我不好吧,我后来才知道你有未婚妻的,之前没有人告诉我呀,于是就提了分手,哥当时也同意了不是吗?但是想想还是很伤心,就想着去喝两杯算了...
是被骗了,他以为要见的是一个父亲牵线的合作商,来的却是合作商的女儿,贺延赋已经知道解释太晚,他隐约猜到后面的剧情:他对你...
没有啦,付若垂下眼睛,手指搭在椅面上,有点脸红,这样的表情很碍眼:遇到了非要跟我碰杯子的人,然后,他帮我解围,可能酒喝多了,觉得他也很顺眼,所以发现有了宝宝,就商量着结婚算了。
这算什么,酒后乱x吗?
但付若就是这样的人,他用双手撑着椅子,翘了翘脚,希腊式礼服下摆只到膝盖上一点,从膝头到踝骨都非常骨感,只有腿肚还带点软肉,这截小腿在月光下泛着莹白。
他半是羞涩半是甜蜜地说:不过,我那时候蛮清醒的,其实是我先吻他的,他很温柔,每一步都问过我,是不是有点古板?
付若很没常识,读不懂空气,当他自觉陷入恋爱时,根本不关心对面坐着听的是谁,贺延赋有时候在车上等他,会看见他和直翻白眼的塑料朋友聊天,在付若口中,他有一个比自己稍大几岁,英俊多金的神秘男友。
但贺延赋也不是那种会轻易破防发疯的前任,他只是提出可能:从时间上算,那个孩子有没有可能...
他隐去了接下来要说的,付若却听懂了,好像被冒犯,乍然睁大了双眼:诶,没可能吧,我们之前每次都做措施啊,我和他...毕竟有点醉了,我也想试试刺激点,所以没有带...
他好像很为贺延赋考虑:哥哥你放心吧,我们两个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的,你一直都很小心啊,宝宝跟你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