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起来,踢一脚路上的凳子椅子什么的,走上楼,忍耐地盯着那个婴儿看。
在乐朝生产的前一天,他都以为这是那个英国杂种的小杂种。
但即便是他自己的,陆但年也不可能爱屋及乌,在属于他的小乐肚子里孕育的东西,对他来说就像寄生在自己老婆身上汲取营养的异形一样可怕,更何况它让小乐那么憔悴那么易怒。
让他一度觉得自己的父亲做的也没什么不妥,只恨自己年轻时候又蠢又天真,但凡早点结婚跑去欧洲哪个小镇上住,小乐连跑都跑不掉,就不会想离婚生小孩,现在也不会想工作还天天骂他。
乐朝果然不会忍他这种态度:你要抱她一个小时,不要垮着脸,不然她长大以后跟你一样脾气差怎么办,我忍不了两个陆但年。
保姆像个聋子一样站在一边,给她发的工资到底有什么用?
陆但年烦躁:明明有保姆...
乐朝生小孩之后变得脾气很大,闻言大为光火:你不是宝宝的爸爸吗?我对你期望太高了吗?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早知道我就应该跟别人上床,生一个漂亮的混血儿,现在在英国跟会带孩子的老公过是不是?
陆但年闭上嘴。
是,答应了,因为他答应善待这个小异形,所以小乐不急着跟他离婚跑掉,不怪陆但年担心,小乐很决绝,追到海上就跳海,追到山上就跳崖,反正离婚后他都没法拴住小乐,说得那么吓人,陆但年能怎么办。
他没想过要小乐去死,每半年体检一次,不愿意要孩子,都是希望小乐和他都健康,利女士怀过一次小孩,虽然生下来也没有好结果,但还是因为某些原因流产了,那段时间她看起来虚弱又伤心,所以陆但年把那个犯错的男狐狸精推下楼,利女士躺了两个月,那个男的在医院躺了小半年,这样大家都公平。
但小乐和利女士都奉行着一套没什么用的垃圾规则,并因此对他动辄责骂,陆但年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自寻烦恼。
最后还是他赔本,利女士骂他,做事情全凭喜好随心所欲,现在果然没有人肯忍他,活该。
他又做错什么了?
他索然无味地抱了一会儿这个老婆的副产品,安慰自己起码不是男妓的孩子,过了大概十分钟,乐朝问他:我预约了今天的心理医生,你晚上没有应酬吧?有也推掉。
陆但年听到这个,顿时精神一振:没有,我整晚都有空。
他接受不了小乐之外的人剖析他或者对他指手画脚,但心理医生很好,在夜晚,心理医生问他:你今天好像很不高兴,你对你的伴侣很不满意吗?
陆但年如实作答:我很满意,但是我不喜欢他强迫我。
心理医生问:他强迫你什么?
陆但年:他强迫我接受我们的孩子。
心理医生:呵呵,你可以不接受,不负责。
陆但年摇头:我不可以。
心理医生:你就这么不情愿吗?
陆但年:我可以忍。
心理医生:已婚男人忍耐到最后,或许就会出轨寻找新刺激。
陆但年闭了闭眼,他额角冒汗:我不敢。
心理医生:你怎么不敢,你胆子一直很大,说不定你现在就有婚外情。
陆但年头晕目眩:我...我不会...
心理医生不相信:你很有经验吧,陆先生,我听说你的情史很丰富,总不能你和你的伴侣在一起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吧。
陆但年说不出话,只能摇头,而后又点头。
心理医生:啊,为什么?你之前有别的恋爱对象吧?
他长喘一声:没有,没有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