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而今国朝动荡,国之所需当前,他便没有后缩的道理。
圣册帝看着那躬身揖礼的青年,片刻,缓缓颔首。
由魏叔易出使东罗之事,当日即定了下来。
早朝后,魏叔易和几名礼部官员被单独留下,共商此事细则。
因需要赶在年前抵达东罗,行程耽搁不得,故而三日之后,一行使臣便要准备动身离京。
魏叔易临退下前,女帝特意叮嘱:“魏卿此去,万当珍重。”
魏叔易应下,揖礼后,退出了甘露殿。
然而,待回到郑国公府之后,面临每日例行上香的魏侍郎,却又倏地意识到,自己今日之决定,似乎有些草率了……
捷报上有言,“她”与东罗新王一同巡往了倭国,而自倭国折返后,“她”必经过耽罗……作为出兵平息了东罗内乱的功臣,“她”十之八九,是不会错过东罗新王的继位大典的吧?
所以说……他极有可能,在东罗见到“她”,是吗?
“郎君今日不去烧香了吗?”见自家郎君忽然驻足不动,长吉出言问道。
“不……要烧。”魏叔易回过神来,交待长吉:“另外,明日去一趟大云寺,求一只辟邪的平安符回来。”
长吉还未来得及应下时,又听自家郎君忙改口:“不,不可去大云寺,去别处寺庙中求来……”
“她”就是在大云寺的天女塔中回的魂,那偌大的大云寺,只怕是“她”的地盘,求来之物,想来对“她”无用。
末了,魏叔易又叮嘱一句:“还有,暗中前往,不宜声张。”
没别的,虽怕鬼,但要脸。
光风霁月的魏侍郎,此时心中盛满了不足以于外人道的心绪。
去往小佛堂的路上,他的脚步如常,唯独心跳得很快。
怕吗?
答案是肯定的,天生所惧,受之父母,非他所能控制。
但……想见“她”吗?
答案亦是肯定的。
那扎了根的心意,经此匪夷所思的万般阻挠,竟仍灭绝不了它的生长……此一点,也非他所能够控制。
在此之前,他对天意弄人四字的认知,终究是过于肤浅局限了。
自小佛堂里出来之后,魏叔易看向在雪中绽放着幽幽香气的黄梅。
自“她”离京后,这株梅花,已开了两次了。
只是今岁“她”依旧无暇回京赏看。
片刻后,魏叔易抬脚,走近那株梅树,欲折下一枝时,忽而听得有脚步声传来。
转头看去,是披着狐裘的魏妙青,她脚步轻快,身上环佩叮响,好似在昭示着她愉悦的心情。
“我便知道兄长一定在此!”魏妙青眼睛亮亮地走过来,迫不及待地问:“兄长,我听闻常娘子率军大胜,可是真的?”
见魏叔易点头,她连忙道:“那兄长快和我说说,具体是如何胜的!”
等她拿到这一手消息,便能到吴家娘子和阿夏跟前炫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