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一切,似乎永远是羞耻的,贪婪的,上不得台面的。
可是大人说,想要的就凭自己的能力去争,能争来便是她们的本领,非但不为耻,更是荣光!
这些银子,都是她凭自己的本领得来的!
与其想着给母亲买布,给嫂子买首饰,给侄子买点心,给兄长买酒,去讨好那些永远不会满足感激的“家人”……或许她更该款待自己一次。
她最亏欠的不是母亲,是她自己。
她最需要得到的,是自己的认可!
曾浣拿着买来的东西回到客栈,放在桌上,边哭边吃,直到再也吃不下。
她第一次吃喜欢的东西吃得这样饱,它们原本什么味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满足了年幼的自己,填补了那份亏欠后,她知道了日后的路究竟要怎么走。
她想好了,待回去之后便求大人,让大人报一则她的死讯回来,拿她全部的赏赐所得作为一笔抚恤银子送回曾家……就这样两清吧。
她不会再回那个家了,她不想被那些人纠缠毁掉,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懦弱给大人和刺史府带来甩不掉的麻烦。
曾浣站在二楼客房的窗户前,见外面巷子里有几条狗在觅食,便将剩下的食物从窗户处扔了下去。
那几条狗吃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欢快地朝她摇起了尾巴。
曾浣破涕为笑,擦干了眼泪。
她抬头,遥遥看向荠菜家中所在的方向——荠菜统领此刻应当正在与家人团聚吃饭吧?
荠菜这边,团聚的确是已经团聚上了,但饭桌上空空如也。
不过也已经饱了,倘若气饱也算饱的话。
荠菜这趟回家,是翻墙进来的。
她回来时发现院门从里头闩上了,拍了几下没人应,便翻墙跳了进来。
进了院子才发现,里屋的门也闩上了,且走近了听,隐约有男女叫唤的声音传出来。
到了这个份儿上,荠菜再反应不过来那就是傻子了,她哐哐两脚把门踹散了架,踩着门板大步走进来,见得屋内床上光溜溜纠缠着的那双男女,了然“啧”了一声:“我说拍门没人应呢,合着忙这茬子事呢!”
男女的惊叫声响起,躲藏,扯被子,尖叫,混乱的动静好似耗子窝里进了大猫,一脚踩死了好几个。
荠菜看着吓得不轻的男人,往他下身扫了一眼,又“啧”一声,正热闹起劲着呢,被这么一吓,往后怕是不得行了。
“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男人扯过衣袍遮羞,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荠菜嗤笑了一声。
这个人送外号季黑脸的男人,便是她的丈夫了。
荠菜是骑马回来的,临近家门前,一路便已经招来了不少注目,她跟随常岁宁建功立业的事迹在这几条街上早已传开了,此刻左邻右舍们听闻她回来探亲,三三两两地都跑过来串门。
不成想,院门还从里头闭着,却有男女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传出来。
众人神情各异间,只见院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荠菜热情的脸,朝他们招呼道:“都来了啊,别在外头站着了,都进屋说话吧!”
众人反倒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但也没人想拒绝这种热闹。
很快不大的院子里便挤满了人,看着匆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