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点“呜”地一声哭出来,扑向面前的人,一把抱住。
常岁宁险些被他撞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点大哭着道:“我就知道,他们骗人!”
“他们说,去世了就是死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呜呜呜!”
“我才不信他们!殿下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就知道,殿下从来不骗人!还好阿点只信殿下的话!”
他为此同许多人大吵争执过,为此变得任性不听话,为此偷偷跑去了景陵,同守陵的侍卫们动手打过架,他说他要见殿下,但每个人都拦着他,还说他果然是个不可理喻的傻子。
这些那时并不觉得委屈的事情,现下在殿下面前,终于敢化作了能宣之于口的委屈。
他委屈地大哭,嘴巴里说着一些听来似乎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
“殿下,我一直都在听话等您回来的,我不是小狗!”
“我知道啊。”常岁宁觉得自己此刻倒像一条小狗,就快被他给活活闷死了,她好不容易推开像一只大熊一般紧紧裹着她的阿点,双手按住他的肩,笑道:“我也不是小狗,我未曾食言吧?”
当初她去往北狄之际,二人曾拉勾约定,她会回来,而他会等她回来,谁若食言,便是小狗。
“嗯!”阿点哭着重重点头。
说着,他伸出十指,在她面前比划,眼睛里全是委屈的眼泪:“我等了殿下好久好久,下了好多次雪,打了好多次雷了!”
“我知道,我们阿点最怕打雷了。”常岁宁从他衣襟里取出一只帕子,她家阿点是很爱干净的,总会带着小帕子,叠得整整齐齐,藏在衣袍下。
他算不清也总弄不明白岁月更替,从前她在时,他喜欢用“花儿开了几次”来代替年月流转。
可她走后,他不用花儿了,而改用“下了好多次雪”,“打了好多次雷”来代替分别的日子。
好似分别的日子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阴雨雷雪,最叫他记忆深刻。
他无法明确说出自己的委屈和煎熬,却又表达得这样清楚。
“殿下,您怎么才回来?”阿点拿手背蹭了下眼泪,哽咽着问,似有一丝埋怨,却也无比柔软。
常岁宁轻声道:“因为路有点长,走得慢了些。”
原来是这样吗?
阿点立刻理解了她,赶忙道:“没事的,赶路本就不能着急,平安才最大!”
反正他等多久都可以的,只要殿下平安回来,他多着急一点也没关系!
“嗯,平安才最大。”常岁宁将帕子塞到他手里,笑着道:“所以我平安回来了。”
这句话让阿点分外开心,他露出欢喜的笑容来,旋即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一正,又赶忙为自己解释:“殿下,阿点没有骗人,阿点早就认出殿下了!”
说着,伸手做出发誓的模样:“真的!”
常岁宁莞尔:“我知道的,阿点早就认出来,闻出来了……只是阿点不知道怎么说。”
真正的阿鲤与阿点并不亲近,从前并无太多交集,是她成为了阿鲤之后,阿点才突然开始亲近她,信赖她,跟随她,如此种种,都是因为他“认出”她了。
论起最先将她认出来这件事,阿点当排第一。
第二该是榴火,第三么……应当便是崔璟了。
嗯……如此一对比,一人一马一孩童,能混在这中间,崔璟倒果真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呢。
常岁宁这般想着。
而得了她的肯定,阿点越发欢喜了。
他不再哭了,于是开始有了多余的注意力。
他看着面前的人,流露出费解与好奇之色:“可是殿下……您如今怎么变成女孩子了呢?”
他的心智与常人不同,旁人眼中的“借尸还魂”,在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