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简洁的信写到这里便结束了,常岁宁又去查看信封,果见其中有一张名单在。
她看那张名单时,阿点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只猫,来同喜儿讨水喝。
喜儿笑着打趣他:“看来小狸奴们也不是那么好教的,倒将先生都给累坏了呢。”
说话间,将茶水递了过去:“点将军慢些喝,当心呛着。”
阿点同她道谢,接过茶水咕咚咚灌了下去。
他将茶盏放下时,瞧见了那件甲衣,“咿”了一声:“这不是雁翎锁子甲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常岁宁闻言看向他:“你认得这甲衣?”
“当然,这是小璟的雁翎甲。”阿点说着,拿了起来,与她道:“听闻是一名极厉害的匠工杀了整整五百只雁,扒光了它们身上最坚硬的羽毛,又杀了两头牛,抽走了它们最结实的筋,才做成了这件甲衣!”
常岁宁愕然。
听起来还真是残忍。
但说句减功德的话,也的确是她的梦中情甲没错了。
阿点继续往下说:“我先前也想要一件呢,但听闻那匠工不在了,旁人的手艺都不如他,故而这雁翎甲,世间可是只此一件呢!”
常岁宁有些意外,只此一件?
的确,此甲不单材质特别,亦有铜铁之物作为勾锁,每一片都甚是精细轻薄,编织手法也很罕见,若无制甲者传授制法,确实很难仿照。
阿点说着,将那甲衣在身前比了比,疑惑道:“但怎么看起来小了许多?”他在身前这般一比照,好似个大壮娃娃在身前挂着个刚满月时才能穿得上的小兜兜。
常岁宁听到此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连阿点也很快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是小璟将它变小了,如今送给你穿了,对不对?”
他瞪大眼睛惊叹:“小阿鲤,小璟他也太喜欢你了吧!竟将雁翎甲都送与你了!”
他口中的“喜欢”二字甚是简单纯粹,却叫常岁宁听得一怔。
这雁翎甲只此一件,他却赠与了她,且事先已经改小了,便是不给她还回去的机会了。
“你快穿上试试威不威风!”
常岁宁失神间,阿点已来到她面前,迫不及待地将那雁翎甲套到她身上,又拉着她起身,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一圈。
“果然威风!”阿点眼睛亮亮地道:“小阿鲤,穿上这雁翎甲,你说不定也能做大将军!”
常岁宁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梳妆台前摆着的那面铜镜。
镜中少女梳着发髻簪着珠花穿着襦裙,外罩着这样一件银铜二色相间的甲衣,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威风没觉着,倒是怪滑稽的。
镜中少女不禁朝自己一笑。
常岁宁一只手抚上那微凉的甲衣,垂眸看向另只手中拿着的名单。
他未曾多言多问,却知她心之所向,明白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女郎,这箱子里还有好些信呢!”
喜儿的声音响起,常岁宁回头看去。
还有信?
喜儿将那压在那甲衣下方的一沓信纸取了出来,递向自家女郎。
常岁宁方才一眼便被这雁翎甲吸引了,便一时未留意到箱底还另有这些信纸在。
此时瞧见了却又觉甚是古怪,这些信纸一张张叠在一起,并未装进信封内,且表面有皱痕,似是被人揉作一团后又展开压平。
更奇怪的是……字迹虽也是崔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