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笑着道:“你回回旬考都是甲优,结业后在京中谋个一官半职不在话下,不如就此入大盛籍,再娶个我们大盛的女郎做掌家娘子,岂不妙哉?”
昔致远轻咳一声,白皙的面容上有些不自在。
乔玉柏笑着道:“致远向来脸皮薄,崔六郎君就别打趣他了。”
“这可不是打趣,我是认真在替致远谋划呢。”
一群人笑说着回到了乔祭酒的住处时,只见有一群十来个监生正等在院门外。
为首的是宋显,其余的也大多都是寻梅社里的面孔。
宋显一眼便看到了常岁宁。
那身穿青袍的少女也看向了他。
这是那次比棋之后,二人头一回碰面。
少女脸上没有敌对没有得意,也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情绪,只是在与他对视时,面色如常地向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宋显避开了她的视线,却也微微点了下头。
“听闻今日是祭酒寿辰,学生们特来相贺。”宋显等人上前施礼,并将备下的寿礼奉上。
“难得你们有心。”乔祭酒欣慰点头,含笑道:“心意到了即可,这东西便各自拿回去吧。”
“非是什么贵重之物,皆是不值一提的薄礼,多为学生们所作字画而已。”
“没错,祭酒便收下吧。”
学子们都是很诚心的模样,乔玉柏笑着解释道:“诸位同窗有所不知,此前大云寺的住持大师曾有言,道是今年父亲犯太岁,不宜办寿宴更不宜收礼,此为躲灾之举。”
宋显闻言一怔,却也立时施礼道:“既如此,是学生们唐突了。”
“无妨无妨。”乔祭酒笑着道:“东西拿回去留着,明年我再收便是。”
众学子们便齐声应是。
“可要留下来一同用饭?”乔祭酒伸手一指崔琅手中鱼篓:“才钓上来的鲜鱼!”
宋显等人闻言神情各异。
不得不说,祭酒这留人吃饭的方式,还挺赶人的。
“祭酒既是不便办宴,学生们便不叨扰了。”
“对对……”
一行监生们施礼告辞。
崔琅胡焕等人也不好厚着脸皮留下蹭饭,紧跟着也告辞而去。
见得宋显等人走在前面,崔琅身侧有少年挑眉道:“崔六郎,咱们可要去逗一逗他们?”
从前那些寻梅社的人一个比一个自大,言辞间总瞧不起他们,现下也到他们无二社报仇的好时候了。
“说什么呢。”崔琅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师父交代过了,不可行落井下石小人之举,棋盘上的事在棋盘上解决罢了,事后断不许借输赢来奚落对方。”
他刻意扬高了声音说这番话,确保宋显他们能清楚地听到。
言毕,崔琅感觉良好,自觉自身形象气度原地拔高,纵是巍峨高大如泰山,此刻在他面前都要自愧渺小。
不得不说,这种站在人品道德至高点的感觉,可比奚落对方过瘾多了!
还得是师父啊!
崔琅表面开阔大度,内心窃喜自得,带着社中之人大摇大摆地越过宋显等人离去。
宋显微抿着唇角。
他身侧的同伴面色变了又变:“宋兄,他们……”
宋显心情复杂地沉默片刻,道:“他们已做得很好了。”
其余人也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