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棠点头:“父亲是不甚乐意的,但这是祖父的意思。”
崔琅登时瞪大眼睛,并且面若死灰:“完了,祖父的决定从无更改的可能……”
“且必有深意。”崔棠补充道。
崔琅一阵绝望,整个人都趴在了蒲垫上,哀嚎道:“父亲不敢违背祖父……那母亲呢,我为母亲虎口卖命多年,连她也不救我吗?”
“母亲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碍于父亲固执未曾敢提,此番祖父开口再好不过,她此刻已欢喜地在小佛堂烧香了。”
崔琅绝望的哀嚎声响彻整座祠堂。
崔棠静静地听着兄长的哀嚎逐渐无力,变成了呻吟。
孰料他越呻吟越觉委屈,最终一个爬坐起身,抿着唇快步走了出去。
崔棠冲着他的背影问道:“怎么,阿兄这是要去寻祖父理论?”
“我倒是想,可有那胆子吗?”崔琅愤愤不平并委屈巴巴:“我又不是长兄!”
崔棠跟了上来:“那阿兄气势汹汹地去作何?”
第90章 她就这点儿爱好
“还能作何,回去吃饭睡觉呗!”崔琅理直气壮:“祖父已经罚我去国子监了,父亲这让我跪祠堂的惩罚自然就不作数了,我再跪着,那不是傻么!”
崔棠:“……”
说他没志气吧,但还怪聪明的。
“阿棠,不如你替我去同祖父说说,叫我缓几天再去呗?”接受了现实的崔琅开始试图讨价还价,他看向妹妹,指着自己额角,道:“我被人打伤了额头,就这么过去不是丢崔家的颜面吗?”
崔棠想翻白眼:“阿兄这是被人打伤的吗?我怎么听说是阿兄朝人家挥拳时砸了个空,脚下没站稳自己磕着了?”
崔琅闻言一脚踹向小厮的屁股:“不是叫你别往外说!”
小厮委屈不已:“小人也没往外说啊,只往里说了而已……”
“你这憨货还敢在这儿教本郎君分里外呢!”崔琅又一脚踹过去。
小厮瘪瘪嘴,揉着屁股不敢说话了。
“反正我这伤没养好之前,我是不能去国子监的。”崔琅开始耍横,理直气壮地道:“再交待厨房做些我爱吃的,给我好好补一补!”
崔棠疑惑地看着他:“阿兄这是分不清犯人和功臣吗?”
“你方才不是还说祖父行事必有深意的吗?祖父既点名让我去国子监,足可见我必有过人之处啊。”崔琅一副已然窥悟天机之色:“说不准哪一日我还真就成了功臣呢。”
崔棠扯了扯嘴角。
人可以自信,但也不必太多。
崔琅自信之余,却又不免失落惆怅:“不过我这一去,只怕真就一入学门深似海了……”
“上回我请长兄回来替父亲贺寿,却闹得那般收场,我还欠长兄一句抱歉,迟迟未能说出口呢。”
崔棠:“这个好办,你明日去玄策府见长兄一面不就成了。”
崔琅沉吟了一下,慎重道:“还是写信吧。”
他见长兄怵得慌,他一听玄策府也怵得慌,这二者再合在一起,那不真就要他狗命吗?
“我回去之后便写信,一壶,明日一早你将信送去玄策府。”
说着,又继续交待道:“从玄策府回来的路上,你再顺道去一趟香云楼,与芍花青菊几位娘子说明缘由,叫她们不要挂念我,待我一得了空,便会回来看她们的——”
“还有闻馆里的琴娘,也去说一声儿,我近来没法儿再去听她奏琴了。”
“柳七他们那里也替我知会一下,五日后的射柳之约作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