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泪又不知道要往哪里流。
借着她摁灭烟头的间隙,裴聿珩在身侧轻声给出了回应,话语柔和得不像化学学者,而像一位艺术家,斟酌着向爱人表达着情感:
“我说出的每一句‘我爱你’,都只是我发自内心的情感表述,不需要你用任何东西去换取,宝贝。”
“我从未将这种情感给予过任何人,所以我很清楚的感知到我心境发生的变化......像是,...初次观赏日落,惊叹于那些色彩如何舞蹈,融合,灼烧着整片天空。即使你当时在舞池里亲吻了其他男人......”
“停,裴老师,你误会了。”黎昼没忍住打断了他,内心深深怀疑这人真是学化学的吗,“首先,没亲上。其次那是我姐妹,纯0,天生的。几个女孩出去玩肯定得带男的,娘娘腔也是枪啊。”
裴聿珩失笑,就着她转过的脸用双唇轻轻勾勒着她的眉眼轮廓,气息扑在黎昼脸上,让她感觉到一丝痒意。
“......而你爱我,这点毋庸置疑。”
他接着说。
“这很显然,不能被任何人质疑。开始时你拒绝我,抵触我,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心理问题会伤害到我,这是你出于不想影响或者耽误我的所作所为。”
“后来你一次次地尝试推开我,是出于你认为我会无法接受真实完整的你,刻意去透露出一些东西,让我或多或少地得知你并不完全是人前那副形象。但同时很矛盾的是,你又清晰地知道自己爱我,所以下意识选择隐瞒一些事,害怕我会因为那些离开你。”
“后来,只因我说想要了解你的过去,你就答应我你会尽数告知。...其实在听到你讲出来之后,我很后悔自己曾提过这件事,这或许又是无意间对你造成的一次伤害......我为提出这个要求的自己感到很抱歉。”
“但同时,这让我更深刻的体会到你对我的爱。最高级的爱就是愿意为一个人去改变,而黎昼,你做到了:很明显,你非常抵触向他人提起你的过去,但你却还是克服了自己原先的本能,愿意剖开自己的内心,给我袒露一个相对脆弱,但也相对真实的你。”
“如果这不是爱,我不知道什么是。”
黎昼大脑又一次崩了。
这男的怎么这样啊。
“裴聿珩,你刚刚说的,...让我想起一句话......‘Aimer,c'est savoir dire je t'aime sans parler.’”
爱就是我未曾开口,你却已懂我。
几乎是无意识地说了句情话后,黎昼又回到了那幅故作轻松的样子:“...但你别急啊宝贝儿,我话没说完呢。”
反差感极大。
她脸上沾了些笑意,与裴聿珩第一次见她时截然不同:虽不十分明显,但他却真切地看出那笑是深入眼底的,是生动的。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虽然从很久之前,我就意识到,我对爱的恐惧其实也类似于将指尖探进匣子里,从空气的流通中感受到痛觉,同时也在忍受着极为折磨人的不可预测。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之所以认为爱是痛苦的,来源于它的敏感和末知。”
“但是,”
“遇到你之后,我放弃挣扎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意识到我真的很爱你,尽管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而产生突如其来的痛苦,...我不知道我会触碰到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得到什么,配拥有什么。”
“可没关系,我愿意为你做些无用功。”
窗外,夜幕收起,天边渐显鱼肚白。动静互动频频,明暗交叉融动,黑蒙的雾气糜烂四散。
天亮了。
裴聿珩想,他终于得到了他的黎明,他的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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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说的那句来自雨果,勉强算是和之前的《悲惨世界》做个呼应了。
黎昼:我还是不知道我爱不爱你,能不能给到你本应享受到的一切,是否......
裴老师:别说了宝贝我知道你爱我。
往后就是小情侣黏黏糊糊...然后还会经历一些事情...剧透一下,呃,小黎提前一年没走成,牛剑申请其实很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