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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亚出现过后她低落了太多,周身闪闪发光的喜悦仿佛被云层遮蔽的月亮一样消失不见,有点可怜。

他有点针对弟弟的小埋怨,一定是那家伙的坏毛病又犯了吧。围着年轻姑娘尽说些轻浮俏皮话,等谈到实际问题立刻就顾左右而言他。兄弟之间谁还不知道谁了,他总是那样既不给人切实的承诺让人安心,又非要若即若离吊着人家,迟早报应临头。

苏小姐是个好姑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这个结论,这样的姑娘就该离凯亚远远的,别把时间浪费在和他纠缠拉扯上。

“咳咳,”红发青年看似镇定的找了个对自己比较有利的开场话题,“听说须弥流行一种冷浸蛇酒?”

不要在学者面前谈论理论的内容,她能比你谈得更理论,也别在聪明人面前卖弄自己的聪明,那会显得非常浅薄可笑。他从马车座位下的空间里掏出一瓶葡萄汁打开放在桌面,清甜芬芳的果香驱除了夏季特有的烦闷。

苏意识到自己情绪低落的样子容易引发误会而且非常不礼貌,强打起精神点头回应:“啊啊,是,但我不建议饮用。”

“为什么?听上去很有特色,那基本上算是种国家名片了,至少在酒水这个行当里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听迪卢克就事论事谈起这个,苏露出个非常纠结的表情:“额……您在商业领域的见识一定比我广博得多,肯定知晓出口生意嘛,货物的样子有时候比口感更重要。”

冷浸蛇酒这种东西……就是活蛇抓来丢进酒罐子泡着,卖给外国人的自然都经过精挑细选,看上去一副很可靠的样子。可要是你关注过它的制作流程么,但凡是个还有一点点良知与责任心的医生都不会支持任何人不经处理就把它喝下去。

蛇身上的寄生虫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吗?还是说谁愿意在打开盖子想给自己来一杯时和里面幽幽爬行的活蛇交换眼神?

须弥所产的酒通常度数不怎么高,根本达不到医用酒精的消毒标准,哪怕蒸馏过的酒也就那样。市场上甚至还混杂着拿工业酒精兑水冒充饮用酒的奸商败类,健康之家每天都会收下三五个不幸中招的病人。这种情况下活蛇浸泡出的液体是可以想也不想就往嘴里送的么……

迪卢克当然了解过冷浸蛇酒,不光这种酒,一切酒业行当中的竞品他都认真研究过,庄园里甚至收藏得有——那条蛇很漂亮,生猛灵动,有种一口气能喷死十个人的凶悍。

“就像您所担心的那样,它在观赏性上确实独辟蹊径。”他嘴角的像素点大概向上动了十五度,“我更好奇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须弥的勇士们酿造出这种,额,嗯……这种让人印象深刻的酒。”

迪卢克先生尽力了,尽力不让自己流露出会使人感到不舒服的冷嘲热讽。

“这个原因倒不是太复杂,”苏的话慢慢多了起来,须弥确实存在很多其他国家难以理解的特殊情节,那都是有原因的,漫长的历史与地理环境造就了现今人们的生活习惯,人类在改造自然,人类也在不断适应自然,冷浸蛇酒的出现就是个别样的例子。

“须弥气候温暖湿润,东南以及东北部地区被大片雨林覆盖。迪卢克先生,雨林里的生物是非常活跃的,单位面积内动植物的种类和密度都是外国人很难想象的程度,许多物种为了自保进化出各种各样的手段,带毒并不是其中之一但却是最神奇的。”

“爬行动物、节肢动物、两栖动物,以及昆虫中有毒的种类尤其多,相对的它们个体娇小,喜欢藏在草丛和叶片间,一不小心就会与涉足其中的人类发生冲突。制作得当的冷浸蛇酒可以有效缓解被蛰被叮被咬后的不适感,对于在雨林中讨生活的人来说是种比去寻找医生求救更快的解决方案。”

严格来讲冷浸蛇酒是一种“药”,而不是让人变得飘飘然的饮料。

“原来如此。”迪卢克想到璃月人也经常会在酒水中浸泡各种动物植物,“甚至包含了一定的猛兽崇拜心理?”

“没错,”苏坐直身体向前微微倾斜过去,看得出她喜欢讨论这样的话题,“要不然为什么非得把活蛇直接丢进去呢?给它一个痛快很难么?靠北一些的山民还会酒泡大蜈蚣,大约有成年男子手指粗细,二三十公分长,能轻易咬死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