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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道:“蒲将军不想解释一下,这令牌从何而来么?”

蒲长风苦笑了一声,道:“不瞒太宰,其实……卑将也不知这令牌从何而来,方才自怀中掉出,卑将亦足足吃了一惊。不知……不知太宰可愿相信。”

刘非淡淡的道:“本相自是相信的。”

蒲长风吃了一惊,不敢置信的道:“太宰?”

刘非平静的道:“蒲将军佣兵五万,若想造反,谁也拦不住,何必随时随地在怀里揣着这么一块铁牌子呢?似乎生怕旁人不知蒲向军要造反一般,这么俗烂的手段,本相若是上当,岂不是太丢人了?”

蒲长风拱手,深深作礼,道:“太宰明鉴,长风感激不尽。”

刘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蒲将军,本相替你解围,你不会只用一句感激,便揭过去罢?也太过小气。”

蒲长风面色尴尬,道:“不知太宰想要甚么?只要是长风能给的起的。”

刘非道:“本相不缺财币,倒是很喜欢听旁人的秘密……”

“秘密?”蒲长风惊讶。

刘非点点头,似笑非笑的道:“蒲将军可有秘密?倘或可以说给本相听,便算是两讫。”

蒲长风似乎想到了甚么,面色微微发沉,目光也变得悠然,叹息道:“这件事情,卑将从未说给任何人听……其实卑将还有个弟亲。”

刘非道:“蒲将军还有个弟弟?倒是从未听说。”

蒲长风苦笑一声,道:“小时候……家里穷困,总是食了上顿没有下顿,家中还有我们两个孩子,那一年闹灾荒,家里更是揭不开锅,父亲打算将我与弟亲贱卖一人,弟亲身子羸弱,父亲总说他不好养活,也做不了什么活计,在家里也是拖累,于是……”

刘非接口道:“你的父母,将弟亲卖了?”

蒲长风点点头,他的面色愈发的凄苦,眼神中隐含着自责,道:“那日夜里,父亲将弟亲偷偷抱走,弟亲被惊醒了,他抓住我的手,大声的哭求,可我……可我太惧怕了,倘或弟亲不被贱卖,那贱卖的便是我……”

蒲长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年幼的弟亲,嘶声力竭的哭喊,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仿佛人间炼狱。

刘非道:“那你的弟亲呢?后来可曾见过他?”

蒲长风摇摇头,答非所问的道:“他怕是……恨我入骨,恨我入骨……”

刘非无法脑补蒲长风的阿弟哭喊的模样,这对刘非来说,难度太大了,而是道:“倘或这是蒲将军的秘密,那么咱们两讫了。”

蒲长风拱手,面色还是十足苦涩,转头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坐下,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梁错走过来,轻声道:“蒲长风如何?”

刘非道:“燕铁令牌合该不是蒲长风的,这栽赃的计谋太过简单粗暴,只是想要挑起陛下与燕主的不合。”

梁错冷笑一声,道:“他们也太小看朕了。”

比武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乐人和讴者重新回到舞场,继续翩然起舞,兹丕黑父亲自前来倒酒,态度十足谦和。

刘非被敬了两杯,略微有些醉意,正好酒过三巡,便不想在燕饮继续逗留,打算回去歇息。

梁错扶着他,道:“朕送你回去。”

“陛下!陛下!”兹丕黑父这个时候走过来,热络的道:“陛下,臣再敬您三杯!”

燕然还未退席,倘或梁错先行离开,恐怕又会被有心之人编排,说梁错不将燕然看在眼中等等。

于是刘非便道:“陛下不必送臣,只是几步路,臣自己回去便是。”

梁错叮嘱道:“小心一些,回去饮些解酒汤,朕让方思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