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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走的这条小路,本意是为了避开山贼。”

十几年过去,建筑已然在岁月的蹉跎下变得残破不堪,而这条小路更是被大自然同化,看不出区别。

“可你为什么记得是在这里?”若是没看到那屋顶,夏稚或许不会问这个问题,但现在真的发现了这处奇怪的地方,夏稚的好奇心顷刻间爆发,“他们都觉得,道观应该在神山上,包括当时跟你一起去过道观的人……”

他们的记忆出错了?还是他们有意隐瞒?

彦洲深深看了夏稚一眼,“我不知道。”

“啊?”夏稚表情茫然,“不知道你就敢带我来呀。”

彦洲勾唇:“你也答应了跟我来,不是吗?”

夏稚:“……那是我太好心了。”

开了个小玩笑,气氛有所缓解,彦洲也没再继续逗他,说:“起初我也以为道观是在神山,但是这几天看父母的日记时,发现了一点小蹊跷。”

日记的记录时间比较久远,而且大多都是日常,日复一日十分枯燥,要想从中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真的很难。

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彦洲在发现那本日记后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地与夏稚分享也是这个原因,多一个人就能多一条思路。

功夫不负有心人,彦洲在时间更早的日记中发现了几段与现实有出入的描述——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彦洲的父母去道观供奉,下山时候看见老图的三轮车翻了,老图摔倒在地,是他们夫妻俩帮忙把人和车都扶了起来,这期间有一段简短的对话,大概意思就是他们问老图为什么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去镇上,老图说去镇上买点牛肉,他媳妇怀孕了,就想喝牛肉萝卜汤。

[我们去了道观,这大雪天来的人也不少,我们一路顶着风雪去,下山时候路打滑,老彦差点摔了。我们下了山,就看见老图躺在地上,他那个破三轮车也翻了,冰路上 好大一个坑。我们扶起他,又帮忙把三轮车抬正,见他额头上流血了,我想着这么冷的天,他非要去镇上做什么,也没人给他钱,一打听才知道,他家媳妇怀孕的时候就爱喝牛肉萝卜汤,他才去镇上买牛肉的。]

一开始看这段话还没察觉出哪有问题,可再看两遍,一个显而易见的疑点就浮出水面。

蒲兰村通向外面的大道就只有一条,它与神山之间的距离横跨整个村子,彦洲父母是如何在上了神山道观后,刚下山就撞上了去镇上买牛肉的老图呢?

神山就像一个终点站,路只通一边,而这条路分岔延伸至蒲兰村各处,无数条小路又一次汇聚成一条大路,才是通向村外的。如果日记中老图翻车的地方就在神山脚底下,彦洲父母又是怎么确定老图一定是出村去镇上?

彦洲父母先是明确怀疑了老图为什么一定要去镇上,然后才打听原因的,归根究底,只有一个答案能解释这个疑点,那就是他们所去的道观、所上的山,不是神山,而是通往镇上那条大路旁边的一座山。

听了彦洲的解释,夏稚震惊不已。

这几天他也是日记不离手,几乎天天都看,这段记录他曾见到过,因为多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人名‘老图’,所以他印象比较深刻,毕竟他不是村里人,而目前已知的线索有很少,但凡是一个出现在日记本中的名字或者代称,他都额外关注一下。

看到这段时,他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听彦洲解释完,再看那不远处破败的道观屋顶,夏稚在心里感叹,原来这就是大佬啊……

“就凭这一句话你就敢找上来,我真的很佩服。”

“也不只是一句话。”彦洲说:“以前从来没在出村的那条路上仔细走过,去镇上都是坐车,所以没注意,今天走过那条路的时候,当年上山的记忆突然苏醒了。”

可能记不住细节,但一定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正是这种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感才带领他毫不犹豫地踏上了这座无人问津的荒山。

“走吧。”彦洲看着前方只露出一个屋顶的道观,神情渐渐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