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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2 / 2)

冷酷上司是Daddy 勺棠 9221 字 20天前

季丞轩又喊了起来,说他不学他要打游戏,母亲又开始骂他。季然有时候觉得,他妈妈只是骂给他听的,不然怎么他一转身,季丞轩又把手机拿了过去

但他该说的都说了,也在定期向家里提供资金,季丞轩不是他生的,他做这么多已是仁至义尽。

却不料第二天,父母一脸严肃地找到他,说要和他商量一件事情。

季然问什么事,母亲斟酌再二,说是想把弟弟送到私立中学。

“私立中学?”季然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我们这种家庭,上什么私立中学?”

母亲却有不同的考量,一一分析道:“你弟弟的成绩你也知道,考不上重点中学,去学校也只能去普通班,你刘阿姨说可以读市里的私立中学,据说上重点高中的概率高很多。”

季然表情不太好:“花费呢?”

“有点儿多。”母亲欲言又止。

“多少?”

“一年10万学费,算上生活费和住宿费,可能要14、5万。”

“一年十五万?”季然怀疑自己在听天方夜谭,“你们哪儿有这么多钱?”

“这不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母亲面露难色,又有些期待地说,“你现在也工作了,听说你工资挺高,你看能不能支持一下你亲弟弟……”

季然没吭声。

母亲更尴尬了,又仿佛是赌气一般说:“实在不行,我们考虑把城里那套房子卖了,回乡下住。”

季然觉得她真是天真得可怕,他问母亲:“爸爸工作怎么办?你们养老又怎么办?”

母亲支支吾吾:“这不是还早吗?”

“你也知道还早?”季然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季丞轩才初中,你们就要倾家荡产供他上私立中学?可他考不上重点高中怎么办?考不上重点大学怎么办?后续你们还打算为他花多少钱?”

“可总要读书啊。”母亲脸上又露出了哀苦的神情。

“所以我让你好好督促他学习,可你呢?”之前季然总会心疼她,可现在他只有愤怒,“你丢给他一个手机就什么都不管,还要送他上私立?我从小到大都没花你们15万,你一年就要给他花这么多钱?”

“时代不一样啊,物价也不同。”妈妈有些心虚,又补充,“而且我们这几年经济也好一些了。”

“经济好了一些?”季然感到了一股莫大的讽刺,脱口而出,“那当初我要上研究生,你们怎么不愿意?”

夫妻两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父亲率先反应过来,他几乎是立刻就愤怒了,又义正言辞:“你学校已经够好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当初你爷爷甚至连初中都不让我上。”

“你怎么能自己学出来,就不顾你弟

大门打开,季然猝不及防撞见了寒深。

他一席深色大衣站在门口,右手抬起,似乎正想按门铃。

季然呆了几秒,这才想起来,寒深今天似乎说要来取一张挂画。

“你……”寒深刚说了一个字,季然就打断他的话,伸手抹掉眼泪说,“我带你进去。”

寒深拿出手帕给他。

季然把手帕按在眼睛上,眼泪瞬间浸湿了布料。

他擦掉眼泪,转身带寒深进屋取画。

等寒深取完画,季然又问:“还有别的东西吗?”

寒深说没有。

“那走吧。”

季然说完转身离开,仿佛没看见客厅里还有二个大活人。

他不想再呆在那个地方,又不想让寒深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季然转身走向逃生楼梯。

寒深却跟了过来,神情温柔,透着一股罕见的悲悯:“想谈谈吗?”

季然突然想起寒深的英文名,Samuel,塞缪尔,神在聆听。

他毫无预兆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几乎快要让自己喘不过气。

可没过多久,笑声就变成了抽泣声,季然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大颗大颗滚落。

他哭得太惨了,肩膀因为抽泣不停抖动,耳朵鼻尖全红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寒深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哭得这么伤心,痛苦,委屈。

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习惯性掏出手帕,却意识到手帕刚才就给了季然。

寒深抬起手,又克制住了拥抱季然的念头。他怕自己那岌岌可危的意志力。

季然却转过身来,一下钻进了他怀里。

这是一个寒深渴望太久的拥抱,他曾无数次渴望像现在这样,把人揉进他的怀里。

可当这一刻真正发生,他心中却升不起任何旖旎。

他的季然在哭,哭得很伤心。满脸通红,头发睫毛都黏在了一起。

季然把脑袋埋进他胸膛,紧紧地抱着他,热热小小一团缩在他怀里,像是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又像是一颗跳动的心。

小小的,珍贵的,也不容践踏的。

寒深把季然抱得更紧了,紧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季然喜欢这种被牢牢抱住的窒息感,当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就再也无暇关注别的事情。

就像是小时候挨了揍,季然最喜欢躲藏的那个床角。哪怕是最炎热的夏天,他也要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营造一个安全屋。

他躲在几乎无法呼吸的被窝里,竭尽所能地隐藏自己的身体。偶尔爸爸会隔着被子继续打他,但大部分时间他可以喘上一口气。

幼小的季然躲在被子里一边发抖一边哭,一会儿咒骂狠毒的父亲,一会儿又委屈从不帮忙的母亲。

但他最喜欢的,是在这种窒息感中睡过去。

因为睡着了就不疼了,睡着了就不会再感到伤心了。

……

寒深有些不敢动弹,他没想到季然竟在他怀里睡着了。

睡着后的季然变得更软了,哭得热乎乎的身体贴着他,脸颊红通通的,张着嘴唇呼吸,表情依旧还很难过。

寒深替他擦掉脸上的眼泪,抱着季然离开了那里。

他在楼道外看见了季然的父母,他们惶恐又焦急地站在门口,流露出乡下人惯有的老实,质朴。

他们问寒深:“你是谁?你要带他去哪里?”

修养极佳的寒深破天荒失了态,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