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我……我也喜欢你……”
……
梨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真像瓷釉的脸,雪白、冰凉,眉毛却比前面挑地还高。
“我喜欢囝!最喜欢囝!最喜欢蓝竺!!我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连月亮都知道,我最喜欢你!”
啊,我的天啊。
那一下大声的,确实将这漆黑的楼道给映了个光亮,将两人的脸照的十分之清楚,以至于时间会放缓停止,让云逸瞧见了对方如何从不满转疑惑的姿态,再到该是这个年纪的美人该拥有的“少女”娇羞他的脸好像花瓣接近底部的那一块儿,白中偷着一股粉,柔嫩的似从未被人窥探过般。
那他既然都这么说了,自己的模样该是也被人瞧着看着了:
这肤色深的人真是……云逸还是那么愣怔的像个木头疙瘩,只能从强硬的想要阻止自己头脑转向的动作里解答出,他现在该是和蓝竺分享相同的情感荡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操,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呢??”
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就是蓝竺了!!
笑得刚想灭的灯又唰的一下亮回来了。
“啊呀!!你……!不是你要我说的么!!不要笑了!不准笑了!别笑了!!”
“谁让你说得那么……天老…嗯?你又说什么了?大点声儿我听不见。”
“虽然……你懂我意思的!我、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地喜欢你嘛!!”
可是蓝竺仍然在笑。
嘴角轻轻弯起,仍然在笑。
云逸忍不了了,差点儿又想强……
灯灰了,嘴黏了,分开之时,两人就都像在黑乎乎洞穴里彼此张望着的野兽,瞳孔里尽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真地这么喜欢我吗?那我是不是要再多亲你一下?嗯?”
再来一吻,那谁都要昏了,像有什么魔咒般,好想睡觉。
因此蓝竺边拉着人下楼边说咱俩一起找个最近的酒店凑合一宿拉倒,云逸自然同意,且他现在吃人嘴短的,同意地不能再同意了。
好嘛,还不忘吃呢。
不仅不忘,还想再来多点儿呢……
“嗯…囝呀,那里的麻辣烫好香哦……”
蓝竺听后侧眼瞧着丫刚最后两串儿一块撸完烂肉,嘴刚擦完又油乎乎牙齿上还沾着辣椒片的样子就无语,“还麻!你还吃啊!”
真搞不明白了,他现在柠檬水都还没喝完呢,可那什么面筋和破烧烤,还有前面被那家伙首先边走边抱着饭盒埋头干的炒粉居然已经全被云逸给包抄完了。然后现在这孙子还他妈喊不够,还吃,跟猪一样!
就说那因天冷风大向自己飘来的白气吧,一股连放的香精都是寡淡的东西,有他妈什么好吃的?嗯??
不是这家伙平常吃得饭也不多啊,和自己一样的啊怎么……不懂搞些什么玩意儿真是。
但他嫌弃是嫌弃,骂猪是骂猪,人家那眼巴巴的可怜样儿使得兜里找的那些散钱他全给云逸去了……然后某人终于得以大气一回,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随便来,一副差点儿都要给人家麻辣烫也要包抄了的架势弄来了一大塑料纸碗。
哟,那竹签扎起白萝卜的模样,到底懂得在吃夜宵这方面该怎么伺候了啊,“囝,啊,他们家萝卜闻着可香了每次放学一路都是!!嘻,我挑了最好的一个呢,水不水,软不软!!”
“我操,你他妈慢点儿送别呲我一脸,沾汤带水的。”嗯,那食物被送到嘴边没有多少犹豫就咬下的模样,真是好在现在他俩去过药房再回来校门口已没剩多少人了,不然就他俩这亲密吓死个谁,“诶,云逸,你身份证带了吧?”
蓝竺刚吞完最后一口萝卜,便顺便问了,可他都已经用纸擦完嘴都没听见自己问题所对应的回答……
“云逸?”
对面莫名其妙的换上了一副平常解题着的表情,只不过多出平常牛吃草那般嘴里翕动着嚼来嚼去…
“……云逸?”
“咳咳……啊?”
“你是不是又没带?”
“……”
“诶不是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上次的事儿你还不长教训是吗?!!怎么人活这么大了身份证不带在身上呢!!”
对于少爷来说愚蠢至极的错误让他差点儿就想用手指着云逸的鼻子破口大骂,但转瞬之间想到自己那已然说出口的保证-我可以改……算了。
反正今天心情也算不上坏。
因而这么一来一去,体验旅途居然暂时画上一个句号,他能够被允许回到他自己,对,他自己的家里去了。
而与之相对应的云逸的,就要起了个头了…
虽然蓝竺告诉他千万遍自己家里没别人没别人没别人,就除了日日来他们那收衣服回去洗的阿姨。但大个子还是紧张,还是怕自己到了别人家里搞出什么不大不小却难堪极了的差错来,坐得那叫一棵直松……毕竟他向来少去别人家做客的,更别提蓝竺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所以不知怎地他现在突然讨厌起自己身上刚饱肚完后吃食的味道了,觉得特别难闻…难怪蓝竺老不让他吃……这下完蛋了吧,要是把人家家里弄得都是这臭味儿,他还有没有脸继续待在那啊!
诶诶诶,想什么呢干嘛呢,又神经病了啊……
这不随着车开进一片黑漆漆的树林,少爷耍坏了,对着这竟然正襟危坐起的学长的后脖颈用中指指腹轻轻画着圈儿,还按压了一下好像对方那快凸起的骨头是阴蒂般…那既然都这么下定义,那么一碰还了得,云大黑就突然发了疯似的在车厢叫起,直穿云霄去。
蓝竺自然笑得不能自已,惹得那黑乎乎的手掌在他身上就轻轻落了一下,还伴着什么坏死了囝最讨厌。
汽车最终在一片黄橙色的建筑物外停下,门口站着的对他们摇手迎接的人正是蓝竺口中所说的由姨。
啊,还好,从外面看着不是那么高大森严到可怕呢,反而里头亮闪闪的好像要随时举办什么派对一样。
嗯,是的,从上到下亮闪shan………………云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抬起头将这座宴会厅看了个遍-那又高又直的几大块儿玻璃组合在一起、透露出里面起居室和客厅模样的架势宛如别样的教堂,自己就在那底部仰视着被照耀。一切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好远好远……
“诶诶!你干嘛呢?下来还晕车啊?”
左臂关节的及时掌握才使得大个子回过神来…只是他仍然恍惚地瞧着面前的人,觉得自己与他怎么就又不同、又陌生起来了呢……这样的蓝竺,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自己吗?他会吗?会不会有一天少爷玩儿腻了就把他给一脚踹了?会不会有一天少爷突然要结婚了可对方却不是自己呢?
……
这神经病坏事儿可不兴说啊。
“没…没有…………”
“你真是怎么回事儿?又怎么了?”
这种没头没尾的不安感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云逸的一句我册那…那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声吼叫,必然把睡在他旁边的蓝竺给吵醒,人就那么半眯着睡眸堪称无害的看着他……换作前面,这绝对是每每惹得大个子忍不住低头亲吻着的景儿,然后才舍得下床刷牙洗脸弄早餐呢,可现如今…
云逸就忽地躺下去,然后被子那么一卷就把自己给紧紧包裹在最后的安全港里,他就在里面蜷得好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般…
此时的少爷定然不会深究什么,他实在困得紧呢,翻了个身就继续着那别样诡异的梦-在梦里他所走的道路两边,是一个接一个看似杂乱却又有其中一点规律吊放着的偏光内脏与四肢。因为只要他一走近,那些个东西就自动且快速的成幻象完美聚集在一起了。就是脸差点儿,慢慢慢慢似什么修复物体的小分子般移动,他向来性子急等不了,第一个的脸甚至还不到一半时他就跑了。然后那小分子就以比前面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立马分散开来……
但瞧着那算得上具体的幻象,蓝竺觉得第一个该是一个小女孩儿。
可奇怪的事情仍然在发生,越往后他越发现那些个幻象开始扭曲不准、甚至还有残缺的,所以他真的是一点儿都认不出来了…不过有一个东西很特别,一个大大黑黑的倒着的十字架宛如船锚立在自己的道路中间,于是乎自己就诡异到不管往哪儿走都过不去……
也好,一路走过来他也有些许累了,就靠在上面睡了一会儿,别说,那玩意儿居然还挺软乎乎的还热,他喜欢着呢。
可道路仍需继续,他醒了,地上莫名的多出一层柔软的青色草地来,还有一些小野花。他心痒没忍住,拔出一朵就打算收拾收拾着走了-可临了之前脚踝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藤蔓勾住了,这不讨人厌,他脚一拉那看起来粗粗的玩意儿就断了。
然后他就继续走着,然后中间那个倒着的黑色十字架就碎裂成渣。
白色的耳朵轻轻一弯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有听到,反正蓝竺就再行了那么一步,那堪称奇异的绚丽梦境轰然倒塌。
朦朦胧胧张开眼睛一看,是自己旁边的这家伙一句我什么玩意儿吵醒的。
……
人家云逸倒不像他那么矫情做那么这个又那样,那样又这个的meng…呃,是的,那家伙也做梦了,不然怎么可能会放着好好的困意不安稳突然大叫着起身呢?
可说是简单直白,里面的内容却也不甚美好……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蓝竺给用铁链绑到了十字架上……这起初一想就算了,毕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吧,就应该算是很普通的梦境这种……?
谁知道后面不知怎么传来一股不舒服,他低头一看来源-腹部那里开始渗血,连带着胸都是,紧接着就越来越疼,那两块血迹不断变大直至最后爆裂开来留出一个挂有残余血肉的空洞……
此等变化也同样应用到他那下身的鸡巴上。
本来还是挺硬着的呢,结果就愈发疲软。
“蓝竺蓝竺蓝竺不要…不要……我好痛……我好痛…不要这么对我…不要……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
他怎么就知道那洞是人家打的,人家可是什么都没做……况且…怎么就那么确定那到现在没和自己视线交叉过的人是蓝竺呢?
所谓直觉,所谓那形状是怎么和他想象中的蓝竺一拳把那破烂木门给打穿的情景一模一样……
所谓那看着背影与蓝竺十分相似的、穿着帽衫的男生一直在低着头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东西,直到听见了自己说话,一抬头发现还真是的、那种从自己头脑至脚底简直贯通的惊恐……
但其实说是也不是的,那人好像就只是单纯的和蓝竺分享相同的面容,其他的什么神情姿态都、不像是会出现在平常的蓝竺脸上……梦里的蓝竺好像个精神状态极不正常的变态小丑,眼神中老是泛着一股名为疯狂的东西连带着那嘴角都咧到耳边了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粉红的牙龈。
因而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听从云逸此时如何可怜的求饶的,他只会反其道而行之…比如再把自己的拳头穿过那看似空荡荡实则拉扯着各方神经血肉的洞口来玩玩儿,然后抬眼看着对方那如何流泪恐惧的样子想笑……
“不要…好痛……蓝竺…求你了……我不要…好痛好痛…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吧……”
他就一直那么喊着,对方也一直这么不动着,直到他的声音因疲倦越来越小,梦里的蓝竺终于把手给收了回来,又牵扯着他的种种致使发出声声痛呼……
张开着的五指是漂亮的,纤细白皙的像羊脂玉雕出来的一样,于是乎上面的那一颗颗血珠更犹如缅甸红宝了,反正就不似一团起所形成的拳头那般让人害怕。就像那人的面容突然回复不正常的平静,从那带有片片血滴的手背转而看向自己,而后猛然一笑,云逸就见那拳头向自己的面部袭来。
……
试问,谁做这种梦谁不醒呢?
到底,云逸觉得还是昨晚的蓝竺吓到自己了,因而在其洗澡出来时斗胆提了一下意见……
“蓝竺…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呢?别像昨天那样对着门撒气了,好吓人…”
以及人家都说了,家暴都是从那些小事儿开始的,虽然……
那种东西,该是只留在床上比较好的吧?
当然,床上,床下,他的癖好,自是要由他来做主。
至于对方配不配合,没有人知道。
大早清起来不管做什么事儿都是让少爷不爽的,就算是让自己臭美打扮的晨间沐浴都使自己觉得特别烦。更别提在云逸家的那几天他也懒得用吹风机了,毛巾擦擦就出来的原因导致发梢的水珠一下又一下滴到肩上难受的要命,然后刚出来的时候这逼又不知道迷迷糊糊的说什么东西,啊呀,回话的音调一下就比对面的高了八个度那么夸张,“啊?什么?我他妈我又怎么了我?”
……
那星期五没有了吧,总该没有了吧。
那怎么可能,蓝竺去到云逸的家里可就是要受罪的呀。
两人本想趁着星期五没有晚修的便利回去先睡个饱觉,然后九十点的时候定个闹钟起来吃东西的。谁曾想好容易熬过昨晚的无能已吩咐刘利叫开锁匠搞明白时,云逸先一开门一进去,后脚一只灰色的带着触须的尖头毛绒生物就跳起朝蓝竺的膝盖飞去……贼像他妈地球人向往上天梦的架势。
“啊!!!!我操!”
但也说时迟那时快,多亏蓝竺眼疾手一带的就把那门,顺带着那老鼠给关起了……可这也给少爷吓出来个好歹,腿他妈都直打哆嗦的一下坐在沙发上连着那茶几都震上了些-细想如果他当时就慢了那么一秒,让那老鼠再那么蹿回来又把俩人平常用的东西又给跑了个遍的话,这、这…这房子还能要了?还他妈能用吗??
因此他眼一瞟,就把那随着自己抖动的双腿而同样晃荡着的装有水的水杯给扫下地……丁玲桄榔的,给正在烧水想把能杀菌消毒一遍的东西都给消毒杀菌一遍的云逸又吓到了…可人刚想拿笤帚簸箕清扫呢,蓝竺突然站起蹬蹬蹬的就跑出去了……
他急需喘上气,休下息。
再回来时就乌乌泱泱带着一帮后头背着塑料箱的人,嘴上各种吩咐到都给我清理干净了,不然要是过后我还发现怎么着谁都没好果子吃听到没有!
……
云逸人已然傻掉,待察觉过来之时自己已和蓝竺坐在门外的塑料小板凳上喝着饮料,吃着少爷口中的垃圾,
“他…你……你……”
“我他妈我什么我啊,操,他妈的不请人来清一下你们他妈的家还能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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