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在此之前，祝宁宁还没有想过这一可能性。

出国对于她这样的孩子来说，一直是奢望，高昂的旅费足以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连母亲走的时候也没有邀请过她。她只对她说，“听你爸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仿佛那就是诀别。

除开费用，陌生的环境也让她紧张。在国内她还能做老师，做翻译。到了国外，她还能干什么呢？找不到工作，难道要一辈子靠柳棠来养着？她不想这样。

柳棠看着她的眼睛，她什么也没说，但他已经读懂了她的顾虑。拿起其中一份文件，他温柔地解释：“我已经帮你在当地的中文学校申请了教职，简历已经通过了，虽然还需要面试，但宁宁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这种工作，还有很多其他的机会。”他见她有些困惑，又立刻补充，“也可以继续做翻译，那边的需求也不少。或者继续上学？申请个研究生，继续大学的专业，或者转专业，都可以。我会帮你一起处理。”

“可是过去的费用……旅费，住宿费……”祝宁宁咬着嘴唇，“……还有房租？那边的费用是多少？我银行卡里还有……”

柳棠轻轻地笑了。

他从文件堆的底下抽出一张彩色的照片，拿到祝宁宁面前。照片上是一栋两层小别墅，有灰黑色的斜顶和奶白色的墙。门前有一颗枝条舒展的大树，周围是铺着绿草的小花园，墙边爬满了藤本月季，粉白色和深红的花朵竞相开放几乎将墙体覆盖。

“这是……”祝宁宁几乎发不出声音。

这是她喜欢的那本画册里出现过的小房子。是无数个阴郁痛苦的夜晚，出现在她梦里的房子。她只和一个人说过，十多年前，在那个雨夜，在马路边，在公交站深绿色的棚顶下。

“就在镇上，离市区有一个小时车程。”柳棠眨眨眼，“房子很老了，它的继承人不想付修缮费，本来就想卖了它，于是我就顺势买了下来。硬装的部分已经完工了，软装还差了一些。我想留着，等你到了，按照你的想法去装饰它。”

“……你怎么还记得……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