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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1 / 2)

姑父有力挺送 三道 8076 字 2个月前

新年伊始,边境连连传来捷报,匈奴溃不成军,不日投降。

捷音传回京都,龙心大悦,陛下提拔蒋蕴玉为正三品武官,赐怀远将军,常驻漠北。

京中皆传,陛下此举看似是擢用蒋蕴玉,安抚边境民心,实则也有牵制蒋家之意。蒋蕴玉于大漠奋勇杀敌,而常年居住京都的蒋家人便是其软肋,蒋蕴玉为了家族安危,定不会生逆反之心,也为他日储君继位扫平忧患。

经历诸多生变的纪榛闻此讯,已不再如同初始那番震骇,只是依旧难平心中愤懑。

“他留在漠北也好。”纪榛把画册搁置到案桌,感叹道,“这京都没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至少他会是人人敬重的怀远大将军.....”

沈雁清站于门前,还未进入,便听得纪榛接着往下讲。

“蒋蕴玉和我说过,漠北的沙洲辽阔无垠,红日炽然如火,跟京都是截然不同的风光。”他语气有几分向往,“不知道漠北的人是不是也会更热情活力?”

吉安答道:“我听说漠北有许多蓝眼睛红胡子的人,以后若是有机会再见小将军,我定要问问是不是真的。”

“话本里说了,也不全是那样,但应当和京都的人长得不同吧.....”

主仆兴致勃发地议论着漠北的人情风光,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沈雁清吓了一跳,即刻噤声。

纪榛怯怯地看着沈雁清不甚明朗的神情,半晌,慢慢坐直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干脆沉默着。

沈雁清极为介怀在纪榛口中听见蒋蕴玉这三个字,这是扎根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每听一回就痛一回。如今又听得纪榛憧憬漠北风情,那刺更是往血肉里钻,使得他因为疼痛指尖都微微地颤了下。

正是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沈雁清强忍下心绪,低声传膳。

今日沈雁清休沐,在书房里处理事务,特来此与纪榛一同用膳,他听了些不爱听的话,脸色自然不大好看。

纪榛对着一张寒川似的脸,食不下咽,频频去看搁在案几上的画册。

沈雁清放下竹筷,突然发问:“京都是你土生土长之地,在你看来就这样不好?”

除询问兄长的近况外,纪榛现在已经极少会主动开口和沈雁清说话,闻声微愣,咕哝着,“我只是和吉安随口说说。”

如果知道沈雁清在外头听,他绝不会说那样多。

沈雁清明知不该再继续此话题给他和纪榛之间徒增不快,却仍是无法控制地接着道:“那漠北呢,你还想着去漠北?”几瞬过后,质问一般,“你是想漠北,还是想见漠北的人?”

纪榛难以回答,又好似无论答什么都无法让沈雁清满意,实事求是道:“可我现在还在京都啊.....”

宫宴他擅自离席后,沈雁清对他的管控更甚,派人寸步不离跟着他,别说是漠北,连沈府的门他都难出。

沈雁清凝眸,克制着再逼问的念头,说:“探子来报,你兄长再过一个半月即可抵达宁州。”

纪榛这才正眼看沈雁清,眼睛猝地亮了,话也密了起来,“我哥哥的身体如何,他一切都还好吗,送行的狱卒有没有为难他?”

只有说到纪决,纪榛才有些往日的生机。

沈雁清将他的变化看在眼底,把圆滚滚的虾枣往他跟前推了推,“用过膳我便告诉你。”

纪榛近来气色养好了些,身上却还是不见肉。事关兄长安危,纪榛闻言也不推拒,夹了虾枣就往嘴里塞,边吃边用余光瞅沈雁清,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很听话了。

两人吃了午膳,让奴仆端来净口洁手之物,一刻钟后双双倒在了软榻上。

纪榛的发披了满肩,很温顺地躺着让沈雁清亲他,双臂垂着身侧,眼睫微颤,十指却攥紧了。

这些时日他与沈雁清的床事频繁至极,但因着上回那三日之约,大多数时候纪榛都是有些抗拒的,唯有能得到兄长音讯之时他才会暂且放任自己沉沦。

他有样学样地含着沈雁清的舌尖嘬弄,吃糖一般,含住了往里咽。

半边脸颊都湿漉漉的。

纪榛透不过气,小口呼吸着,“你可以告诉.....”

声音淹没在新的吮吻里。

也不知亲了多久,纪榛整张脸都憋红了,沈雁清才松开他,低哑道:“你兄长一切都好。”

半个时辰的乖顺换来模棱两可的一句话,纪榛很是不满,黏糊糊地追问道:“如何个好法?”

沈雁清替他擦去脸颊的水色,“吃饱穿暖,有瓦遮檐。”

纪榛喜笑道:“这便好,这便好.....”

他说罢就要翻身起塌,仿若与沈雁清亲近并非出于情意,而是目的驱使。

沈雁清眉心一皱,将他摁严实了,眼神难辨。

纪榛抿了下水润充血的唇,眼睛怯怯地转了转,双手攥住沈雁清腰侧的衣料,又凑上去在沈雁清的唇角亲了一口,才小心翼翼地问:“可以了吗?”

沈雁清沉默许久,将纪榛翻了个身,语气似怒似不满,“不可以。”

纪榛摇摇晃晃,堪堪坐稳,乌黑的密发垂在身前,低眼看着沈雁清,抵在胸膛上的指节慢慢收紧了。

沈雁清虽处于低位,却像是在俯视纪榛,目光一路往上攀,最终落在纪榛绯红的脸颊上。他抬手拨开纪榛肩头上的发,掌心摸到腰侧,不重不轻地握住了。

纪榛双腿微软。

他知道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更别提如此暧昧的姿势。

“纪榛。”沈雁清唤他,很澹然却又很确切的语气,“京都才是你的根。”

纪榛生于此,长于此,定然也要扎于此。

沈雁清按住他的后颈,施力让他贴近,他在那双桃花眼里看见五官绷紧的自己。

“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明白,断了去漠北的心思。”

这是沈雁清初次如此肯定地向纪榛达意。

纪榛心口狠狠一跳,于杂乱的麻绳里拽住一根冒头的丝线往外扯,他本不该多言,却忍不住猜测,“蒋蕴玉常驻疆外,与你有关吗?”

沈雁清神色自若,“有又如何,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