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须臾,她转头客气的谢绝他的相送,将他从虚幻的美好中惊醒过来。
萧荀抿了抿唇,轻声说:“我再送送你。”
将你送入营帐,看着你睡着,这样我才会觉得离你又近了一些。
“我们就到此为止,好吗?”柳翩翩却似忽然不能再忍耐他卑微的请求,望着他朝后退了半步,双肩抖成筛子,垂下头用力的捂着嘴,呜咽着哽咽出声。
萧荀看她这样心头抽痛,抬脚就要上前抱她。
见他要上前,她立马捂着嘴朝后退了数步,盯着他大喝道:“你别过来。”
萧荀不敢再刺激她,生生顿住几乎奔过去的脚步,急声道:“好好好,你只要不哭,我就不过去。”
她身上似乎又有了力气,仿佛那一瞬的脆弱无助不存在般极快的止了哽咽,挺直背脊,眼眶泛红的望着他:“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也不想考虑,你别再逼我了。”
她语气决绝的说:“我累了,是真的累了,现在我只想救出七哥,带着七哥离开这个令我伤心的地方,躲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我是慕诗巧,不是齐国送去秦国与你和亲的公主柳翩翩,不是你的淑妃娘娘,萧荀,我承认少年时我们曾彼此都动心过,可那是曾经而不是现在,现在的我,再非以前那个单纯懵懂只知道慕恋你的那个无忧无虑的慕家小姐,而是国破家亡,身子破败不堪如丧家之犬的慕诗巧。”
“你不是......”巨大的恐慌一瞬席卷萧荀的心房,萧荀立马辩解。
柳翩翩哽咽了声,轻声打断他的话:“难道你心里一点都没有那么想我吗?自从我恢复记忆后,你从不说以前的我,在我面前再也不提任何关于柳颐的事,难道不是在可怜我,怜悯我吗?”
萧荀今生再没那一刻这般痛恨自己的词穷,一时哑住。
他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以前不是怜悯她,而是怕她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再往她心头撒盐。
而他这样的反应落入柳翩翩眼中,无疑是坐实了她的猜测,柳翩翩轻声说:“就让这一切结束吧,萧荀,你放过我吧。”
说罢,决然转身一头扎入营帐。
“皇上,咱们的人打探到慕七公子的行踪了,现在他人正被吊在树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萧荀正要追上柳翩翩,忽的从旁侧窜过来一名将士,凑在他耳边急促禀告。
萧荀不甘心的望了眼柳翩翩的营帐,转身跟着小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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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帐外萧荀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靠在帐门上的柳翩翩用力捂着嘴,将即将出口的呜咽声紧紧捂住,颓然的蹲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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