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纡荥自然是听见了。不过签完单,才回过头,他也笑得十分随意:“我是柳纡荥。”
“姓柳?”“是啊,姓柳。”
“墨池城的柳?”“墨池城还有别的柳家?”
“你看起来并不如传闻所言。”白衣人仔细打量道。
这个年轻人斯文干净,并不很白,但是五官明秀,气质舒朗,楚楚一派君子之风,仪态举动皆不凡。而且一丝报仇的戾气都没有。
柳纡荥也不否认他的称呼。
“还未请教尊驾大名。”柳纡荥已经开口,尽管他并不喜欢被人直视。
“樊庑。”
“哦,哪个樊庑?”柳纡荥依然笑。薏苡都扯了扯他,想让他收敛一点。
樊庑就干脆不答:“当年亡城,我师父以为你们会来。”
柳纡荥依然笑答:“自己人的恩怨,不需要外人插手。”
语气不算重,樊庑脸色却早已不好。此时陆薏苡再想张口挽回,柳纡荥拦了她继续笑道:“樊羽士已经是方外之人了吧,再沾杀气,只怕于自身修养无益。”
陆薏苡吃惊地看着他,语气这么重,不好吧…怎么和说好的大纲不一样?善变的男人!
“好,好!”樊庑显然被气笑了,“有骨气,希望你一直这么有骨气!”
要不怎么说,拼的都是一股硬气呢,也别太过了……薏苡拉了拉身边的纡荥,正要张口。
“你,闭嘴!”樊庑再次阻止了薏苡,抬了抬下巴,沉稳而孤傲。
这次更尴尬了。
不过除非有人捂了她的嘴,让她的话出不来,薏苡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哈哈哈,樊羽士,久闻大名。”
丝毫没感觉自己被鄙视的陆薏苡,继续笑语盈盈地开口,“先生,我们是一片好意,奈何他就是这么个孤傲的性格,呵呵呵,被家人宠坏了。”
“……”樊庑眉头蹙得更紧。
“先生,这莫城水深,追究四方之石,还要牵扯到京城白家,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不得不说,陆薏苡的恐吓全在点子上。一般牵涉到朝堂之内,江湖人士就会自动退散了。但是又马虎了,因为这次来的是紫云顶的人,这个永远和朝堂保持一丝联系的“化外之人”。
柳纡荥叹了一口气,重新开口:“今日的确相遇偶然,晚辈也实在没什么准备,有什么话就都当面直说了,还望樊羽士看在晚辈年轻识浅,原谅一二。但是晚辈拳拳之心,直觉不扰了羽士的清修才是正事,恐先生被人利用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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