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被大雪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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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月,润京来旨。一边收回了裕王的统军虎符,一边要求将士暂留北地。而对于胜仗一事的嘉奖只字未提。
半月期待下,只得到如此敷衍的旨令。将士间的愤慨不满愈加明显。
闫州天高皇帝远,二皇子党派的臣子怕二皇子登基后,裕王会占山为王。与其到时候留下如此一个祸患,还不如现在就把人困在眼前。
为此二皇子党派的臣子特地去寻了颜相做商议,结果颜相还真说服了德化帝下出如此旨意。这让二皇子党派的朝臣更坚信了颜相于他们站于同一阵营的事。
德化帝身子日渐不佳,朝臣们均看在眼底。二皇子党派的加紧催促着德化帝举行立储大典,裕王党派的则是日日忧心忡忡。其余一些清流小官,则是朝来夕往,尽了本分,两耳不问不闻,图了休闲。反正到底他们官职甚微,夺位的两大朝臣们也未将他们看眼底。
北地。
各营将士们安顿下来,开始了每日操练,巡逻的固定生活。但即便王爷被收了兵符,各将领仍旧照常到府中向王爷汇报军情,甚至偶尔留下来小酌。
日子一久。陪王爷十六征战的将士们不仅知道了王爷竟然有了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心尖人。而且心尖人还是在城里开着胭脂小铺子的。
见惯了王爷笑里藏刀,冷面杀戮的面孔,将士们不能想象自己头儿款款温情的模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好奇心也噌噌地涨。
很快,他们便打听到了王爷心尖人开的胭脂铺。准确来说,并没有卖胭脂,而是在教一群姑娘做胭脂水粉。
几个大老爷们挤在一间小铺外,挂在高墙上往里瞅。每日三五成群,黑压压一堆。
胆小的姑娘有的吓红了脸,有时连踏出门回家都不敢。
唐泱泱很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多将士围在自己的小铺子外。她这里又不卖胭脂儿。但也得出去同那些小将士们商量。
唐泱泱一出来,数双黑溜溜的眼睛立马跟着转。
不怪乎唐泱泱长得显眼,北地的姑娘大多高鼻深眼,眉目很是深邃。而唐泱泱与此一比,白白乖乖的模样,眉目清灵,像是夏初的第一枝荷花,又像是野地里忽然一蹿而过的雪白兔子。
将士们从没想过头儿的心尖人会是什么样子。甚至,他们看过头儿十六冷眼割下敌人首级,拒过当地最漂亮姑娘的献身和爱意。
这么小一个人,将士们都怕头儿一手就能不小心把人掐死了。
唐泱泱:“你们是王爷的朋友吗?”
将士们立即从高墙门扇边出来,条条站直了。“夫人好!”
唐泱泱笑:“我不是你们夫人。屋里的姑娘是我朋友,你们围在外面吓到她们了。大家可以换个位置吗?或者,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不要围在外头,让她们可以回家?”
将士们的注意都被第一句“不是夫人”给吸引住了。不是夫人?难道头儿还在单恋中?!
将士们面面相视,露出极为古怪的笑容。嘿嘿,头儿也有今天。
“是!”将士们也没细听,立马应下,冲冲猛猛撤离了。
唐泱泱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但见他们撤离了也算大功告成便回了铺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