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柔软细腻的丝垫,榆香萦萦,甚至有几分熟悉。
她不是在替许公子煎药吗?
为什么会在太子府邸?
唐泱泱下床,正要走出屏风。
忽看见了屏风外,壁烛微光浮动下。一高大□□着上身的背影,正背对着这边,细细给自己缠上纱布。
宽肩窄腰,缠在精悍绝伦的背部上的纱布,甚至能隐隐看出渗透出来的血色。
唐泱泱呆愣住。
而察觉到后头声响的人,迅速披上了一件外袍,才复转过身来。
楚修胤神色淡淡,边将外袍带子系上,边起身。
“醒了?”
但唐泱泱还是看见了一丝白色未藏好的的纱布。
“殿下,您……”
“许宸玉说你煎药煎累了,他把你送回来休息。”楚修胤淡道,“他自说伤势已痊,孤见他行动仍有所迟钝,你若想,便过去再照顾他一段时日。孤这里有丙二他们守着,暂且无需你费心。去吧。”
太子虽这样说,但唐泱泱哪还能安心去。况且她也知,丙二他们一直在外蹲守执行任务,殿下其实都一个人在府里。
想到许府那日的刺客,再想到刚看到的殿下的纱布。
唐泱泱心里咯噔:“殿下,您是不是受伤了……”
楚修胤却没有回。
“孤还有事去书房处理,你身体不适,就先在这里休息吧。”
孤高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屋里的唐泱泱像是犯事了一样不知所措。
而屋外。
一轮清皎的明月。
月光洒拂在一张俊美的面容,还有微微扬起的薄唇上。
如果许宸玉现在在此,定会因这堪比老狐狸处心积虑的笑容,而起一身寒意。
*
皇上选中的是唐泞泞,旨意一下来。
唐正羌脸色都白了。
唐夫人虽没表示什么,内心深处却暗自窃喜。甚至多次去唐泞泞屋里探望关心。
而宫中和唐正羌一样脸色难看的还有继后,但继后知这并不是皇上的真实本意。
明明传出唐正羌新找回了女儿的那夜,德化帝还尚是高兴,甚至要了她宫中两个舞女去奏乐。
然颜丞相来觐见后,听说德化帝把两个舞女都赶了出去。而第二日便传出了择选泞泞的事。
唐泞泞为太子妃,便是相当于太子有了继后的一个软肋。继后一路屈辱跌撞到这个,唯一让她还能尚存点真心的便是兄长和侄女。
继后想不通颜相为何要帮太子。事实上,颜世衾是为权相,却不是一个良臣。他在朝中拉党结派,孤立散臣,而一家独大。再加上德化帝对他的信赖,权势在朝几乎一手遮天。暗中收贿吞公,更是毫不眨眼。
即便如此,颜世衾也未站队于皇子的任何一方。对于有心夺嫡的皇子们暗中抛的橄榄枝,总是不偏不倚地回拒,从不得罪,也从未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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