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人渣。”库鲁比对他更不留情。苏卿语回国交换过一年,那一年里面苏沐是能看出来她遭受过校园暴力的。“你对她视而不见。”
苏卿语并没有向他求助过, 两个人有过节,小时候她带他在私人公路上飙车,他以为自己会死掉。且苏卿语并不信赖他。她倒是找爸爸谈过话,不过在苏沐印象中,爸爸对这种事态度冷漠, 不是说不把它当回事,苏卿语受的折磨放在大人身上都受不了, 是他觉得没有办法处理,那就不配做他的小孩。
苏卿语再回去之后就变成了那样,她搞不好比爸爸想象中的更优秀——她的确给他造成了麻烦,报复得太过了,学生家长直接和他们结仇, 但那种攻击性是父亲所欣赏的。
苏卿语在国外还有妈妈,对她的遭遇苏沐总是觉得‘其他人会去处理的’。所以苏沐没责怪过她,甚至是她把周明辉按在水里的时候, 对她他没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因为他当时就什么都没说。“你对【只向自己一人发出的求助】无抵抗力。”库鲁比说,“不是因为你渴望成为英雄, 你是胆小鬼中的胆小鬼, 很怕麻烦, 又总是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惆怅里——你以为只有你内心很空虚吗?而是因为那时就没法再推卸责任给任何一个人了。你不想拯救世界,却来帮助我......这是伪善啊。”
“相反就不算伪善吗?”苏沐说。库鲁比站在他家楼下的时候,凭直觉就知道有大麻烦,还有在机场里面,他冒着……不知道,搞不好该不会世界会毁灭吧的危险和她交流。他是真的觉得那样能把她导向幸福,库鲁比的悲剧是个人的悲剧,和时代大势完全无关,问题只在心态上。他做这些都没后悔过,那些说着世界怎么样,但是对身边的人漠不关心的人才是混蛋。
“我不知道。”库鲁比说,她没被教过。“不过我决定要更坚强的面对。”
“杜若。”她突然提起这个名字“我觉得她有点像妈妈。”
“……”
“包括利用我这一点。”库鲁比说,电话那头她的声音相当镇定。苏沐以为她不知道呢,很多人都觉得她对杜若接近舔狗。这个词竟然还能够和库鲁比沾上边,她简直想笑。“妈妈以前会不会也这么做呢?我有时就会这么想。”
西西娜第一次在库鲁比的叙述中褪去了神性的光环,毕竟刚出名时她是个没有后台的女生。
“杜若并没有做得很过分。而且她没有资本,就得自己为自己考虑。苏卿语瞧不起她。”苏沐以为库鲁比这种人难免有点阶级论,但没想到语气意外的宽容(大小姐模式她不是直接说势力值不如我的人就是垃圾?)“有什么好瞧不起的,我们除了有钱又有哪里比她强的吗?杜若捐款,演出的电影影响了很多人,苏卿语做不到吧。”
“嗯,她从不捐款的,国外也不。国内没有避税政策就更不捐。”苏沐说。
苏卿语好像觉得这才是她的社会责任,不捐款,让人们不要希冀“从天而来的救助”,应该自力更生。她觉得赚钱本来就是资本的流动,从某些地方压榨来,又把压榨来的钱投到另一个洞里面去,简直是在开玩笑。至于影响什么就更不要说,苏卿语上任何一个访谈节目,如果说实话都能造成一大波人价值观的崩坏。不过他还是得为她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