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砂国的路上,大片大片的村屋显露在地平线上,为了掩人耳目,杨瑞霖放下苹,转而用一根嫩绿的藤蔓圈上二人的手。
他总归是有些不放心。
左手碰右手,感觉微妙。杨瑞霖看看苹的脸,女孩遥望着远处的房子。
“人多眼杂,现在我不能借助自己的元气加快行程了。考虑到光义会的势力,我们与人接触,得换个名字。”
女孩这才望望他,眼神赞成。
杨瑞霖对她笑了,语气掺杂些许商量的意味:“唐鹤,可以吗?”
漆黑的大眼睛里是杨瑞霖温和的面影,他朝女孩眼睛里的自己笑了笑。
一直以来的苹、迟冉的妹妹迟苹果、掩人耳目的唐鹤。
女孩点头:“好。”
“唐鹤,我是松浮。”
苹再次点头,与杨瑞霖一同走近街市。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衣服破烂、鬓角斑白,成串的糖葫芦却是闪烁光泽。
苹多看了几眼,杨瑞霖便断开藤蔓,把糖葫芦全买下来了。
“小伙子,谢谢你!天色晚了,快要卖不出去,这零头俺就不要了……”老人连连鞠躬。
杨瑞霖给了张银纹票,老头要找钱,但杨瑞霖只是握握老人的手,叫他收着。
粗糙的、粘满泥灰的手掌颤抖着,相比杨瑞霖的修长五指,这只手令人心酸。
“谢谢你,小伙子,好人有好报啊!”卖糖葫芦维持生计的老头几乎要哭出来,他瞅着这对年轻人,背井离乡的,都不容易,还有善心照顾自己这个糟老头的生意……
杨瑞霖收回手,扫视空荡荡的四周,不远处的一户人家,上身棉袄破旧的瘦小孩坐门槛上,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像是对糖葫芦馋的紧了。
“老人家,为什么街上的人这么少?”
不提还好,听见杨瑞霖问了,老头连连叹气,小声道:“好多人传,要打仗了。官家的事情,俺们百姓不明白,可是收走了粮食,征兵又带走了庄稼汉,大家心眼里难受,日子也实实在在地难过啊!”
默不作声的苹将一切看在眼里,待杨瑞霖递给她糖葫芦,连日来经常吃冷饭的唐鹤眼神落寞地看着手中鲜红的糖葫芦,没有吃。
不是杨瑞霖不给她买好的。
他们前行的路段人烟稀少,过路用好几张银纹票换稀粥馒头素菜是常事,干硬饼子是主食。
苹瘦了。杨瑞霖为此想尽办法,还捉过一次野味烤了。不知名的动物肉质难咬,她依然毫无怨言,撕扯烂了直接囫囵吞下。
凡事周全的杨瑞霖一边安抚老头,一边将糖葫芦一根根剔下,单独包好放进肩头的包袱里以便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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